银烛脸上的笑容一僵,慌忙的低下眉眼,改口道:“福晋恕罪,奴婢失言了。~如~雯!徃_ -嶵-辛+漳+劫?庚-欣¢快.”
乌拉那拉氏缓缓将视线从银烛身上收回来,望向前方的路,淡声道:“走吧。”
她这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尚未可知,身边的心腹丫鬟便一口一个“小阿哥”叫着,一旦传扬出去,他日临盆,若真是小阿哥倒也罢了,可若不是,岂非打了自己的脸面,让胤禛失望,也让其余人看了笑话。
银烛懊恼自己嘴快说错了话,扶着乌拉那拉氏回正院的路上,抿着嘴,再也没敢说话了。
暮色四合,正院的小太监高高举起点燃的红灯笼挂在屋檐下,屋子里的烛台上也燃起了烛火。
天上没有皎洁的明月,只有零碎的星散落在无边无际的墨色中,显得孤寂了些。
屋子里,乌拉那拉氏坐在紫檀木八仙桌旁,正准备用晚膳,便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框上,笼罩下来一片阴影。
乌拉那拉氏抬眼看清了来人,正欲起身行礼,便见胤禛大步走过来扶住乌拉那拉氏说道:“福晋不必多礼。”
随即,胤禛掀开衣袍一角,坐在了乌拉那拉氏身旁。
流萤拿着一副碗筷走过来,放在了胤禛面前。
胤禛的视线从乌拉那拉氏的脸上下移,落在了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转而问道:“福晋今日可好?”
乌拉那拉氏抚摸了一下肚子,点头道:“好。”
短暂的聊天结束,接下来只听得碗筷碰撞的人声音来。
一旁站着的银烛与流萤,对于这种安静又带着几分冷淡的氛围,已然习以为常了。
一顿晚膳很快吃完,乌拉那拉氏拿着帕子擦拭嘴角,胤禛则捧着一盏茶慢品。
银烛与流萤上前来,开始收拾八仙桌上的碗碟,乌拉那拉氏与胤禛便移到了小榻上坐着。,墈.书¢屋¨晓+说′王~ ¨追^嶵-辛¢漳!洁-
一盏茶过后,乌拉那拉氏透过雕花木窗,望了一眼漆黑的天,随即收回视线,对着身旁的银烛吩咐道:“夜深了,提一盏灯笼来,给爷照明。”
对于乌拉那拉氏的吩咐,银烛不敢耽误,麻溜的去了。
而坐在对面的胤禛,脸上依然平静,看不出情绪来,只缓缓起身的看向乌拉那拉氏,言道:“福晋也早些安寝吧。”
话音落下,胤禛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屋子。
第2章 历劫飞升
夜深人静,甬道上胤禛与苏培盛的脚步声便格外显眼。
少顷,胤禛停了脚下的步子,提着灯笼走在一侧的苏培盛,也赶忙止了步子,眼睛向前一望,便明白了。
那是年侧福晋的潇湘阁。
只是胤禛的心思难测,苏培盛静静地侯着,一句话也没说。
而胤禛望着潇湘阁犹豫了一番后,还是抬起步子走了过去。
苏培盛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跨过垂花门,进了潇湘阁的院子,年侧福晋的心腹丫鬟梨云,快步从屋子里走出来,行至胤禛面前,福身道:“主子爷,侧福晋服了药,已然睡下了。”
胤禛闻言,一双黑眸望向了烛火通明的屋子,顿了片刻,还是抬步走了进去,苏培盛便在外面侯着,梨云则不紧不慢的跟在胤禛身后。
胤禛径直往内室去,只是脚下的步子放轻了许多,撩开淡蓝色的帐幔,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瘦白皙的脸。
胤禛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心疼与怜爱,随即将帐幔放下,又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梨云在外间侯着,见胤禛出来,转而又福身行礼。
胤禛丢下一句:“好好照顾侧福晋。”
话音落下,便抬步离开了。¢萝`拉¢小?税¨ *罪¨薪.彰*截?耕^歆?快+
出了潇湘阁,苏培盛边提着灯笼,边说道:“爷,前面就是李侧福晋的碧波苑了。”
今晚爷先是在福晋那里碰了壁,又在年侧福晋这里吃了闭门羹,心情定然不好,这李侧福晋对爷那可是一百个上心,说不定去了碧波苑,爷的心情就由阴转晴了。
胤禛什么都没说,但脚下的步子却径直略过了碧波苑,连半个眼神,一丝犹豫都没有。
苏培盛便知晓自己多嘴了。
胤禛哪个院子都没去,径直回了前院的书房。
在踏进书房门槛之前,胤禛吩咐道:“叫弘时来。”
苏培盛颔首道:“嗻。”
书房内,胤禛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案后面的紫檀木圈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而九岁的弘时站立在书案前,两只手垂在身侧,磕磕巴巴的背着胤禛抽查的文章。
这文章篇幅不长,只有三段。
文章的第一段,弘时结结巴巴的背着,胤禛便忍下了心中的愠气。
可到了文章的第二段,一句话弘时便重复了两三遍,甚至还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胤禛便再没了耐心。
“啪”的一声,胤禛将书重重的丢回了书案上。
弘时背书的声音戛然而止,低垂着头,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局促的捏着衣角。
胤禛看着眼前的弘时,面色阴沉,声音含着愠气:“这篇文章你师傅昨日刚讲过,还夸你背的流利,将将过了一日,便混忘了。”
面对胤禛的质问,弘时怯生生的回答:“今日师傅又讲了新的文章,儿子一直在背诵新文章,就……”
胤禛依旧黑着一张脸,训斥道:“温故知新,你却连‘温故’都做不到。”
弘时揉搓着衣角,委屈巴巴又可怜兮兮道:“儿子,儿子知错了。”
胤禛见状,感觉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叹了口气,言道:“从头背过。”
弘时闻言,仔细回想文章的开头,随后又怯怯的开了口。
与此同时,屋外起了风,刚开始沙沙作响,渐渐的,风变得猛烈,吹得屋檐下的灯笼左右摇摆,而天上的几颗零碎的星星,也消失不见。
不知何时,那漂浮的云层变成了乌云,黑沉沉的压下来。
接着,遥远的天边,惊现一道银白色的闪电。
那银白色的闪电宛如一支利刃,划破漆黑静寂的夜晚,须臾间,闪电隐入了墨色中,消失不见。
而此时,轰隆隆的一道雷声闪现,犹如巨兽嘶吼,震耳欲聋。
下一瞬,两道银白色的闪电,再次在天边乍现,刹那间,夜晚亮如白昼。
这闪电,似是在为那滚滚的雷声助威。
而正在努力背书的弘时,忽听得这震耳欲聋的雷声,吓得大叫一声,转而抬起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和耳朵。
坐在书案前的胤禛见状,眉头蹙起,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雷声停了,弘时的心也平复下来,松开了抱着脑袋的两只手,可瞧见胤禛那张阴沉的脸,弘时突然觉得,刚才的雷声好似也没有那般吓人了。
只是,他刚刚确实被吓到了。
现在,他也记不得背到文章的哪一句了。
胤禛的眼睛里满是愠色,质问道:“你已经九岁了,打雷而已,至于吓成这般模样?”
天资不佳,背书不成,竟连胆色也没有。
弘时闻言,抿着嘴唇,低下了头,两只手又开始揉搓衣角。
屋子里陷入沉寂,而此时的外面,却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应是下起了雨,雨点打在屋顶和地面发出的声音。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苏培盛走了进来。
因着开门的一瞬间,风灌了进来,那书案上烛台里的火焰摇曳起来。
苏培盛行至书案前,余光瞥见了怯生生的弘时,转而看着阴沉着脸的胤禛,出声禀道:“爷,正院传来消息,说是福晋胎动要生了。”
胤禛阴沉的脸,多了几分诧异之色。
这么突然,福晋就要生了!
窗外的雨声变得急促,胤禛也再没了教育弘时的心思,嘱咐了两句,便叫弘时出去了。
这厢弘时出了书房,一张垮着的小脸缓和了许多,还好嫡额娘要生了,牵绊住了阿玛,不然他今夜估计睡不了觉了。
小小的弘时长叹一口气,随即被打伞的小太监护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苏培盛则给胤禛打着伞,赶去正
院里。
胤禛迈进屋子,只见丫鬟们端着铜盆进进出出,前脚刚坐在了紫檀木椅子上,后脚便听见隔扇门里传来的的惨叫声。
胤禛心头一紧。
这些年,他有过不少孩子,但大多数都夭折了,还有的便是在母体中小产,如今膝下成活的孩子,只有三子一女。
长子弘时资质平庸,难成大器,而弘历和弘昼太过年幼,还看不出来什么。
只是他三个儿子,在一众皇子中,已经算少的了。
有道是:多子多福。
开枝散叶对于皇家来说,更为重要。
而偏偏他在子嗣上,太过艰难,所以福晋这一胎,不能再有意外了。
这时,苏培盛捧着一盏茶过来,喊道:“爷,喝口茶吧。”
胤禛思绪回笼,淡声道:“放那吧。”
他心里头正烦闷,哪里有喝茶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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