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徒手壮丁!”天保走进屋敬礼,“夜间不行军礼,很久没见首长了,破例一次”。_狐`恋_蚊-穴/ `首′发/
胖老罗眼睛笑得细了:“两个月哪能算久?你大概是同那位苏小姐分离长了,脑子里‘久’字太大啰!你不用担心,
八路军有一个主力团到了皖东北,我给115师陈光师长去了电报,要那个主力团去增援小苏。”
天保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担心。我是来向梅老汇报的,首长既来了,就顺便问问指挥关系吧。”
“我在筹建新四军第五支队,过几天就开张,很快到津浦路东去。”罗炳辉答复说,“你小两口队伍名义上是民军第二团,事实上是两个独立大队,都受我指挥。你哩,在江南怎么做,在江北也怎么做,陈毅同志讲过,你小关的作用,别人代替不了。”
天保道:“我准备早些投入战斗,找敌人要给养,光有人,没枪没款还不行。,w?d-s-h,u`c^h·e.n·g,.\c¢o/m~”
老罗叹口气:“江北部队打仗和发展都不比苏南差,就是没有根据地,连一个村也没有。不搞根据地,部队发展到一定时候,就发展不动喽。”
他们正谈着,小蒙来了,梅老介绍他与老罗认识一下,老罗起身慈爱地拉住小蒙双手,一句示慰的话未说完,小蒙又号啕起来。他们三人都来劝,越劝小蒙哭得越伤心,哭着递一封信给老罗,这是蒙杰上校预先写的,名义上写给梅家小保子,其实就是对共产党讲话,这封遗言信,内容是这样:“复生吾侄,我已经没脸在你面前称叔,也没有勇气给你父亲写信了!道途迷乱,人世纷纭,叔而今痛苦莫名,不知哪条路是对的。然,我坚信历史总要向前进,今人之所为,需由后人评定是非。你是孩子,未来世界是你们的,你们将来怎样创造历史,糊涂的蒙叔茫然无知。不过我只希望你们日后给我一个中肯评定,让我长眠而久安,于愿足矣……”
“可惜呀!”罗炳辉痛惜叹息着,把信递给梅老。.微-趣`小′税?徃. \首_发¨
梅老看完信也落泪了:“他承认糊涂,说明他已经怀疑以往的信念,这时候就应该在他面前把灯拨亮。我刚才批评了祝陶,当时他们不该走远,等双方情绪都冷下来,抓紧机会做工作,可以避免这个极端行动。”
小蒙哭着说:“我看到了灯,灯光就是不照我。”
梅老劝慰道:“你看到了灯,灯也看到了你,还有个时机问题。天保,你同吾子谈,我和老罗还有事。”
小蒙擦泪,一面说:“我非常敬佩天保君,可我现在迫切需要一个真共产党人引路。”
老罗笑问:“你看我是真共产党员,还是假的?”
小蒙红一下脸:“你是将军,怎能有假?”
老罗道:“好了,天保是我全权代表,相信他吧。”
天保拉起小蒙向外走:“我们找地方谈去,你别问我真假,闻道有先后,我给你解释几个名词总可以称职。再说,咱们俩还是连襟,你该叫我啥呀?”
小蒙破啼为笑了:“我跟姐夫走。”
第二天上午10时,池城镇公路桥下滩地上,天保的队伍站成方队,听参谋长讲训练计划。这位参谋长是新四军老八团调来的,也是个青年,北平人,学生出身,在东北军工作过,来这儿干倒合适。兵都穿上了杂色军服,也有百多杆步枪,都是梅家紧急支援来的;这是梅大队历次战斗缴获的库存货,枪是老枪,衣是灰、黄、黑全有,很不整齐,就是一副杂八队阵容。
天保穿一身草绿色军官服,佩了中校牌牌,武装带,东洋刀,完全是
国民党军官打份。他站在队前讲话:“诸位弟兄!我们是新建单位,穷得很,但本团主要部分在路东,由我爱人苏小姐统带,很富,以后调剂一下就不穷了,别怕没饭吃。我们是民军序列,国军那些规矩可以不要,你们管蒋委员长叫什么,在我这里都不犯忌。我本人无党无派,新四军和桂军好的东西我们都学,当然不是照搬。你们对我可以随便些,叫我团长、营长都行,叫我小关我也应,我只要你们服从我的命令。”
他的话说得兵们哈哈大笑。
李长山在桥上喊:“桂方代表马上就到,梅老跟罗司令请关团长参加接待!”
“别抬了,长山,我就是个新兵营长。”天保答说,“我要开个短会,15分钟后去。”
桂方来人了,连官加兵30余人。他们距池城半里地时,骑马的一同下马,相跟着走来,士兵们牵着马跟在后面百步之外。这批官儿里最大的是个少将,30余岁,中等个子,丰满而不过胖,五官清秀,白净儒雅,不大像军人,倒像文人。他姓谭名岳字汉峰,是桂方48军138师副师长,在广西军里也确实是个文化将军,在战场上也是精明强干的指挥官。跟在他后面的是邱光的外甥副官区亚容、蒙高佬、莫德成。还有一位青年少校,个头不高,面色微黑,他叫张乾,外号黑崽,是钢七军长张淦侄子。
他们走到西街口,梅老和罗炳辉迎过去,区副官给双方一一作了介绍。原来谭岳和老罗是熟人,北伐初期谭岳是李宗仁军先头连长,曾和罗炳辉营长一起行动两个月。两人出身经历不同,当时相处很融洽,在此时此地相逢,两人都很高兴,谭岳叫老罗老营长树清兄,老罗叫他汉峰老弟小谭连长。寒暄过的,谭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