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由新总统黎元洪签署的通缉令发表了,原来的所谓十三太保去掉了八个,只剩下五个,又莫名其妙的加上三个,他们是原内史监内史夏寿田、原大典筹备处办事员顾鳌及《亚细亚报》主笔薛大可。^衫.疤/墈^书^旺, ¢蕪*错~内_容^此八人“均着拿交法庭,详确鞫讯,严行惩办,为后世戒,其余一律宽免”。
夏寿田见了这道通缉令真是哭笑不得。在整个帝制复辟期间,他只不过是一个忠于职守得总统信任的内史而已,既非策划者,亦非活跃分子,像他这种身份的人都要被通缉的话,那通缉令上的名单至少要列百人以上!他来到槐安胡同诉苦。
杨度苦笑着说:“这是因为你的内史一职是我推荐的,别人又都知道你是我的多年挚友,把你列进来,无非是要加重打击我罢了。这也是落井下石的一种。”
夏寿田明白这中间的究竟后,心情平静下来,说:“皙子,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杨度说:“你一人在京,现在又因我丢了官职,我看你干脆搬到这里来住算了。我这里人多,热闹点。+晓·说?C¢M¢S_ ¢蕞.芯*蟑,劫`埂.鑫¢快,”
夏寿田尚未答话,一旁的叔姬听了忙说:“这样最好,夏公子你明天就搬过来吧!”
先前天天去总统府办事,忙忙碌碌的,晚上一人看看书,听听留声机里的西皮二黄,也不太寂寞。这段时期无事可干了,天天一人闷在家,十分冷清,见叔姬这样热情欢迎,夏寿田向她投来感激的目光。叔姬见到这道火热的目光时,心里怦怦跳个不停。
杨度接着说:“午贻,你在我这里住着,不必理睬他们,我一人去法庭投案,并向法庭说明你与帝制事毫不相关,通缉你是没有道理的。”
夏寿田感动地说:“要去我们一起去,大不了坐几年班房。我们一起坐,又可以像当年在东洲那样,同处一室,早早晚晚谈诗论文了。”
叔姬听了这话,心里激动极了,暗暗地说,夏公子,有你这句话,我这二十多年来的单相思就算得到酬谢了。她喃着泪花说:“你们都不要去,看他们怎么样,未必就到家里来抓人不成?真这样的话,到时我去跟他们理论,第一要抓的就是袁克定。-芯·完,夲!鉮*占. ,首!发.帝制成功了,他就是太子,得的好处最大。他最积极,为什么不去河南抓他?其次要抓的是各省将军,他们都通电拥护,袁世凯还没登基,就给他们一个个封公封侯的,为什么不去抓他们?你们来抓两个书生,不明摆着是欺侮书生无权无势吗?”
叔姬这番话真是说得有理有据,杨度、夏寿田都点头称是。好在黎元洪也不像真要抓他们的样子,通缉令发出好些天了,也不见有人来槐安胡同执行公务。
安静几天后,杨度猛然想起富金来。好久不见她了,心里真的很想念,也不知她近来怎样了,看了通缉令后又是如何想的。他决定明天去馆娃胡同看看。谁知不去还好,一去让他气晕了。原来,他的藏娇金屋近日里已换了主人。
四 落难的杨度依旧羡慕宋代宰相赠妾与人的雅事
在大典筹办过程中,内务部礼俗司白副司长通过盗卖国宝获得数百万银元。这个奴仆出身的民国副司长,除爱钱爱权外,还爱女人。拥有这笔横财之后,他的第一个愿望就是要玩遍八大胡同的所有漂亮姨子。他一天一个,两天一双,居然脚踏实地地向这个目标努力。
白副司长在云吉班里玩到第四天的时候,翠班主终于看准了这是一个为女人舍得花大钱的嫖客,她要在这个嫖客身上敲出一笔大货来。
“白老爷,你可惜来晚了一步,我们云吉班里两个最有名的姑娘,你玩不到手了。”翠班主亲自给白副司长斟上茶,有意将酥软的腰子往他的肩膀上轻轻地一擦,一股浓香把他的脑子熏得晕乎乎的。
“哪两个姑娘,你说说!”白副司长伸出一只手来,死劲地搂着翠班主的软腰。
“这两个姑娘呀,她们出名,一是长得漂亮得不得了,”翠班主就势向白副司长紧挨过去,媚态十足地笑着说,“二是都有一个名气大的好主顾。”
“什么大名气的好主顾?”白副司长另一只手端起了茶杯,眯起两只细眼,不知天高地厚地说,“这世上有名的好主顾,还能超过我白某人吗?”
“一个是蔡将军!”翠班主忍住笑,有意提高嗓门。
“蔡将军?”白副司长惊道,“是不是在云南起兵的蔡锷?”
“正是他。”翠班主包着眼睛问,“有不有名?”
“有名,有名!”白副司长心里想,原来蔡锷也是一个好色之徒!嘴上说,“那姑娘一定是跟他到云南去了。”
“没有。”翠班主的腰子离开了白副司长的手,再提起茶壶续上茶,说,“蔡将军是一人去的云南。”
白副司长猛地站起来,对着翠班主大声说:“这姑娘在哪里,你给我叫出来,蔡将军一夜花多少钱,我出双倍!”
“好样的!”翠班主赞道,“可惜,这姑娘回东北老家去了。”
“噢!”白副司长扫兴地坐了下来。
“不着急,白老爷。”翠班主笑吟吟地说,“还有个姑娘比那个姑娘更漂亮,他的主顾也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