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步伐很稳,掌心下却是一副尖锐的骨骼, 贾想心脏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很早之前, 贾想便意识到祝千龄不再是初见时的孱弱男孩, 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生怕压坏了祝千龄。
肌肤相切间,某种隐秘的藤蔓生长而出,将他们二人紧紧地捆缚着。
贾想不再关注祝千龄,试图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还真教他看出些许端倪。
此诡境中,祭司格外受尊重, 凡是行人,或是抱瓷取水, 或是扛布染料,见了祝千龄,都会笑意充沛地朝着祝千龄鞠躬行礼。
同样的, 他们亦不敢对祭司多加揣测,见祝千龄背着一名国色天香的银发男子, 寻常人等都要瞧上几眼,而行人却不敢直视。
唯有稚子会偷偷地在指缝中瞥上一眼。
但很快他们便会被长辈敲打脑袋,只能委屈巴巴地被父母牵走。
态度之虔诚, 颇有些令人发指了。·5′2\0?k_s-w?._c!o.m^
贾想没了奇异眼神的打量,反而更不自在了,一想到诡境里受人敬仰的祭司就在身下,一抹诡异的禁忌感徒然而生,他别扭地盯着祝千龄的后颈。
人在尬尴的时候就会显得很忙。
贾想脑筋一抽,稀里糊涂道:“你变白皙了许多。”
话一说完,贾想就深切地后悔了。
太轻佻了。
闻言,祝千龄的身体微微一僵,但他没有停下脚步,亦没有回应。
得不到回应,尴尬程度便会翻倍,贾想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他抿着唇,眼神四瞟。
无言沉默。
烈日将黄沙烤得发白,月光恰到好处地缓解了焦热,不知路过多少座高矮不一的土筑房,一座纯白殿宇突兀地隆在沙丘中。
数条石柱撑着三角楣门,殿宇立于日月中线,半边台阶上刻着锯齿状的阴影。′e/z-l^o·o_k\b,o\o/k/.¨c!o`m′
更为独特的,乃是一缕缕绿洲,它们圈着殿宇,仿若将其禁成一粒孤岛,从梁柱间隐约可见殿宇中供奉的神像。
贾想心中狐疑。
祝千龄走进绿洲中一间不起眼的小屋,颔首以对看守的侍从。
行至屋中,小屋设备也很是捡漏,一张硬床榻,一副简陋的桌椅,家徒四壁。
贾想被祝千龄放在床榻上,他再也忍不住,拉住祝千龄的白袍。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与我说吗?”
他醒来时,咎语山又打又骂,但难藏她的忧虑与兴奋,萧敖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一个爽文大男主一路抱着他噫噫呜呜。
莫尔纳与他交集不多,也腼腆地候在他身侧,看向贾想的眼神千言万语,俨然将他视作了四境的希望。
但与贾想更为亲近,关系如水交融般的祝千龄,一路上寡言少语,半分情绪也不曾泄露。
不对劲。
贾想恐惊扰了祝千龄,一路上不敢多言,他对祝千龄的印象还停留在北川洗尘宴上——祝千龄乖巧地坐在萧敖身边,青年的模样尚且青涩,他有些闹情绪,嘴里嚼着糕点,时不时偷偷瞟贾想一眼。
于贾想而言不过是睡了一觉。
但那确实是真真实实的两年。
祝千龄不敢回视,他蹲下身,从床榻下抽出一罐瓷瓶,掀开塞口,竟是茶叶,棕青色泽,干干巴巴。
条件简陋,没有器具煮茶烹香,祝千龄熟练地用灵力泡好茶叶,将茶水添置在贾想面前,一言不发。
贾想无语地凝视着面前的茶水。
至少能看出两年间,恢复灵海的祝千龄灵力运用炉火纯青,掌握得比自幼便训练的仙者还要成熟,属实是天才。
他抬首质问:“我在你印象里就这么喜欢喝茶吗?”
祝千龄低着头,似是默认。
见状,贾想无可奈何地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苦不回甘,涩得他蹙起眉尖。
贾想不动声色地置下茶杯,抬眸看向祝千龄,只怼到了祝千龄在白袍下冒出的几根发丝。
此番场景似曾相识。
似乎他们初识,就是这般场景。
祝千龄满身尖锐地跪在地上,伏着脑袋,贾想则坐在榻上,高高在上地抿着茶水,轻描淡写地凝视着祝千龄低垂的头颅。
兴师问罪。
贾想心中冒然出现这个形容,细细端详着祝千龄,还真教他品出这种滋味来。
他不由觉得好笑。
“你在想些什么?”贾想轻声问,身体前倾。
贾想躺了两年,身上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病弱味,板起脸来反倒更像是嗔怪。
更何况,贾想的玩笑意味呼之欲出,乍看上去,倒像是在与祝千龄调笑。
祝千龄却没有感知到贾想的意味,他侧着脑袋,似是在倾听着什么。
静默片刻,他细如蚊呐地回道:“我觉得我好像在做梦一样。”
声音干涩如沙砾。
贾想眉尖蹙得更深了,他往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