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阔又高她一个头, 她却借着月色看见这师兄眼角一点闪烁的泪水。?w_a~n,b!e?n`g_o^.?c/o~m*
?她揉了揉揉眼睛, 难道不是该自己流眼泪吗。
思量一二, 沈阔开口。
“齐师兄, 大概没有和你说过他是师父从须臾门下救出来的。”
“什么?”青丝只隐隐知晓齐悠白和须臾渊源不浅, 却也不想是这样局面。“救出来是什么意思?”
沈阔抿着唇, 回答。“救出来……救出来就是救出来的意思,”他回过神来忙补充道,“你可不要和师兄说漏嘴。只需知道师兄能活到今日已不容易, 别看之前他同须臾徐师弟切磋时赢得那样轻松,后来……”想着师姐那时让小师妹伴着, 现下想来也是好的。
至少如今对她说这话算不得云里雾里。
青丝一想,便知道他说的是那天二者术法交缠相碰后齐悠白产生的剧烈反应。
莫非......
不,他曾经是须臾的弟子,而且不久前才从须臾听讲回来。
青丝看着沈阔一脸欲言又止,心里想的却是齐悠白到底在须臾发生过什么。¢卡+卡-小?说·网` _首^发+
“好了,”她见沈师兄咳了一声,扬起个笑脸。
“我只是想同你说师兄师姐并非万能,假若真的遇到事情还是得靠自己,以此来勉励勉励你罢了。”
沈阔心中念到几年相处,她虽一直想着去到别处,也万不能当视师兄危险不顾的混蛋师妹才好。
——他不知已经是第几次听见师妹同师父说要回家的事情。
她竟是有家的。
或许是什么时候师父替她打听了消息吧?
“真的?”青丝抬头看他,挥了挥身边缠上来的尖嘴蚊子。
他可不像是只说这件事的样子。
“当然是了……总不能还是别的什么吧?”沈阔心中捉急,面上却强忍镇静,希望小师妹千万听懂自己的话外之音。
......青丝点了点头。
“知道了,那我走了。”
直到这师妹伸着懒腰的背影走远了,沈阔才动脚。¢1\9·9\t/x?t,.·c·o,m^
他一日之间不知想了多少说辞如今脑中混乱得很,却希望她千万要懂——
啪!
操碎心的沈师兄抓了抓手背。
啧,这死蚊子。
*
“进来。”
毫不惊讶的,齐悠白看着那红色的裳裙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为什么去。”姑娘声音冷厉,“你明知道——”
“好了师妹。”齐悠白难得打断她的话,一边还不忘收拾手边要带着的细小物件。
“不必说,我自有考量。”
......黎黎话到嘴边猛然憋住,见他一脸淡然,突而想通了什么似的不再说。
齐悠白此人,初见时看着温和得很,有时却又会露一点心上深沉……却偏叫人看不清他真实面目。黎黎之前虽对他扣上不懂变通的帽子,心里却知道这人明明是最……
“你又看了一次?”她几乎是从嘴里挤出来的字词。
姑娘目光簇着一团火焰,似乎只要这人答上一声是就要把他烧个骨头渣子不剩。
“说话!”
他明知此时出不得差错,却还要同几人一起去——除了那个理由黎黎再找不出其他。
她皱紧眉头,“或者我们可以推迟时间,在你及冠之后再去不行吗?”
或者,不去?
他复得屏玉不久,须臾约好的日期也近在眼前——齐悠白明明可以慢些回来。
可他偏偏回来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还在须臾的时候就看了!
黎黎眼眶酸涩,他怎么能?那时他出寒玉关不过三天——
“不可。”齐悠白答道,却并未回答她前一个问题。
这人只极为缓慢的摇头,仍旧是一张万年不变的淡笑脸皮。他对着这师妹道,“信我即可。”
黎黎摔门而出。
*
出发的前一天夜里,落云山星光大盛。青丝躺在床上稍一扭头就能看见那窗外星河。
果然即将大晴。
苦睡不得,她便不由得响起那天沈阔稀奇古怪的话来。
齐悠白……到底有什么秘密。或者这根本称不上秘密,只是她来得晚了不知道而已。
但自己为什么不去问问师姐呢?为什么不去寻根究底呢?
榻上人烦闷的翻了个身,把那漫天辰辉挡在后。
不问,不想。
睡觉。
——再一睁眼,她已经在使人凌乱的风中艰难的抬起头脸来。
行在身后的是师姐和薛凉月,而前方是沈阔和齐悠白。
她不过一晃神,视线不经意掠过那截树枝末端。
但是枯萎的。
她终究没再看见那年绽开的桃花瓣。
青丝偏过头去。
——
“好师姐,你有没有发现师兄最近很是不对劲,”黎黎稍一扭头,发觉稍落于后的薛凉月出现在身侧。
“哪里不对?”她反问道,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