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已至乌衣巷口,燕翎就这么不怕死的以身拦车。!x!i?a/n-y.u′k~s¢w¢.¢c!o~m′
实则她算好了距离,就算马车没有勒住她也能躲开。
车夫们眼疾手快,很狠勒了缰绳,其中一名车夫呵斥:“哪儿来的不长眼的,冲撞了王大人的车架该当何罪。”
燕翎当即朝着呵斥她的车架作揖:“家主,在下前来王氏寻亲,奈何近不得乌衣巷。”
此言一出,两位车驾同时掀起了车帘。
谢崇青视线幽深,燕翎心头惴惴,无意识扫过他的车架,心头一跳,那眼神好似静谧蛰伏一般,很沉静,明明没什么波澜,她却产生了惧意。
她又对自己十分唾弃,好歹她也是与生死交过手的皇子,竟总是怕一介臣子。
思及,她挺直了身板直视王谌的眼睛,王谌扫过她的脸温和道:“既是寻亲来的,那便带回王宅。”
燕翎彻底松了口气。
“王大人,在下瞧这位小郎君面熟,可否拜访王宅,仔细回忆?”
谢崇青语气平静,甚至能品得出悠然,可燕翎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王谌瞥了他一眼,没有拒绝:“谢大人请便。”
燕翎安慰自己舅舅到底和谢崇青是明面交好,肯定不好拒绝。?2`8-看·书¨网\ ?免!费¢阅*读?
她起身垂首跟在王氏马车的身后,雪白的脖颈暴露在日光下,纤细脆弱,仿佛一只手就能掐断。
燕翎感觉到一道视线如芒刺背。
第15章 我非你所有物
明净堂
燕翎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谢崇青与她相对而坐,淡然呷茶。?狐¨恋.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节?王谌端坐于紫檀木书案后,旁边的青瓷镂空香炉中飘散出袅袅香气,闻之令人心平气和。
“谢大人可回忆起来了?”
谢崇青这才盯着燕翎:“应该是我认错了。”
燕翎直直与他对视,眸中皆是无惧与冷肃,她在王氏的地盘,非但不怕谢崇青,心里头还堵着一股郁气,想同他大闹一场,痛斥他的小人行径。
什么明月白雪、衣冠君子,都* 是假的。
“不过小郎君与我走失的小雀儿极像,我那小雀儿着实不听话,开了窗子不小心就飞出去了,早知如此,该彻底折断翅膀。”
燕翎听着气得唇瓣哆嗦,他竟如此折辱她,什么小雀儿,什么折断翅膀,说的二人好似有情一般。
她实在想说放肆,但碍于王谌面前,生生遏制住了。
燕翎冷冷的瞪着他,眼神似刀刮一般。
王谌竟笑了一下,轻飘飘的打发谢崇青:“既无事了,那谢大人便回罢,族亲来访,恕今日招待不便。”
谢崇青见此,也起了身虚虚一作揖便离开了。
直到他离开屋子,燕翎方松懈下来,脑中陷入空茫,直到王谌唤了她两声才醒过神儿来。
“殿下平安归来实属不易。”
燕翎当即起身直入主题:“舅舅,事不宜迟,能否送燕翎回宫。”
王谌没有应她,却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别的:“姚冲叛国,大司马出兵讨伐,时至三月,洛阳战事将捷,届时归来那是威望大增,一个收复国土的名将忠臣,没有人会忤逆他。”
“更无人会忤逆惠王。”
燕翎心头沉沉一坠:“舅舅也是如此吗?”
王谌淡淡笑了笑,似觉得她问出的这个问题有些愚蠢。
燕翎紧紧地攥着袖中的盒子,纠结的心神不安。
“那舅舅打算如何?会把燕翎交给惠王吗?”
王谌仍旧是未曾直面问题,反而定定的看着她,神色怔然,“你与你母妃长的真像。”
燕翎顿时愣了愣:“您……是不是恨她。”
“不,我不恨,你母妃做的是对的。”
燕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王谌面上是回忆的神态:“她是棋子,为王氏操控,一生都不敢自己决定任何事,就算没有你母妃,别的世家也不会任由王氏夺权,只那一次,她告了密,为自己与你们挣出了一条路。
“死你祖父一人,好过死全族。”
王谌说起这些,并没有对自己父亲的怀念与伤神。
燕翎有些失落,看来她的舅舅并不想与桓氏作对。
她回宫本就不止为了探望父皇,还为了与她的心腹会和,把袖中的东西公之于众。
她……大约是要与桓氏作对的。
燕翎忍不住试探:“若父皇留有遗诏呢?”
王谌神色陡然锐利,目带审视:“谁?”
燕翎平静道:“我。”
“给我。”
他直接伸手,燕翎冷汗都要下来了,摸不清他的心思。
“在……在宫中。”
王谌突然笑了,燕翎急得不行:“真的在毓庆宫,就在我寝居。”她谨慎的没有说满。
“望舅舅愿送我入宫。”
她改了注意,拿着自己的筹码希望劝说王氏倒戈,若王氏真能答应,届时再把实话说给他,毕竟惠王登基,王氏不会比现在更好。
王谌眸光沉沉,似有看透一切的通澈:“容我思考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