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破财,我那混账表弟,自登科起从我这儿搜刮的银子,没有千两也有三四百两,京师一套宅子可都被他算计走了,这能容忍吗?”
宋家家产虽多,但宋涟清自幼便被宋汝盘账能力折服,知晓银钱精贵,绝不容许夫君这样破财。\咸/鱼*看,书`网, `无,错,内,容^
她利落收起他的钱袋子,骄矜道:“不成,你往后莫要再与他多来往。”
裴照林眉眼俱染着笑意,挽上她的两手,“谨遵夫人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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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这场雨过后,各府雨水也多起来,尤其鲁州府,夏汛时节,黄河决堤汲阳县。
朱屹怕黄河河段出了问题,派兵治水的同时,也命宋涟清带领都水司巡察黄河流域。
与预想不错,下游一代河段泥沙沉积严重。
都水司去岁便有宋涟清的治沙之策,然具体各段建什么堤,他们依然拿不准,好在此次有她亲自盯梢。·9¢5~k¢a\n′s^h-u^.\c!o`m′
治沙事务如火如荼进行着,一待便是一年又一年。
期间,新婚夫妻唯有春冬相聚,夏秋聚少离多。
升宁五年,裴照林于中秋夜独守空院后忍无可忍,连上五封奏章自请下放。
朱屹半个字没给他回,裴照林甚至扬言辞官,朱屹有那么一瞬真想将人贬去十万八千里地,“当日你裴思淼举荐这位济世之才,朕该感念你,可如今治黄河,这等惠及千秋万代的大好事迹,动辄名垂青史,你为何总是不能明事理?”
并非君臣,只在兄弟之情,裴照林撂下奏章,头回待他出言不逊,“是,我不明事理,好哥哥你继续稀罕你那万古流芳的好名声!”
“朕总算知晓孟钧随谁了,不愧是你裴三水带出来的兵,一个两个,溺在情爱里便出不来了,全然不顾家国大义。′x-i\n_t/i·a!n~x`i?x_s-..c_o!m?”
朱屹气极,直戳他心窝,“宋卿昨儿传来快讯,她还要编著地舆志,日后每岁或许会固定几月出游,带领工部官员各地走访,你与朕闹有何用,你敢与她闹吗?”
裴照林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气愤甩袖离开。
升宁五年初冬,宋涟清带领治沙队伍彻底返还,禀报黄河特殊堤坝修筑完毕,只待明年春日融冰,各地返还河流状况。
恰逢朱屹先前调去工部的老尚书乞骸骨,他当即拔擢她为工部尚书。
宋涟清出了宫,一路欣喜,轻快跑着去寻裴照林,想与他一同去家陵祭拜祖母,告知她这个好消息。
却不料,屋里酒气熏天,郎君烂醉如泥倚在榻上,书案边散了满地画卷,皆是关于她的丹青。
宋涟清心中触动,这两年确实有些冷落他。
她摘下乌纱帽,并着几卷丹青搁在案上,才往榻边挪几步,郎君的长臂将她揽进怀里,委屈道:“家有娇夫,夫人竟狠心让我日日独守空房。”
酒气盖住他的雪松香,潋红的眸子愁绪密布,颇有几分风流才子的味道。
宋涟清粲然笑了,安抚似的吻了吻他的唇,却被郎君扣着腰压在榻上深吻了许久。
“涟涟惯会如此,安抚两月,又悄摸离开了,下次,下次我真恼了。”
宋涟清微喘着气,听他又补了句:“哄不好那种。”
郎君的狠话没有半分威慑力,宋涟清轻哄他:“我听陛下说了,你与他大闹一顿,最终以退出内阁收场,往后也无甚战事,我与他请示了,出游尽量带你。”
既提及退内阁,裴照林正色道:“退内阁我早有此意,先前闹一场顺水推舟罢了。”
宋涟清月眉蹙着不解,“为何?”
“自冯党肃清,内阁首辅一直由小均的父亲代任,近年他也到了卸任年岁,陛下与我透露过几次,他想推我为内阁首辅,近年他开恩科又改科举,已然人才济济。”
宋涟清听出了他的顾虑,大邺首辅极少有人善终,裴照林虽为陛下近臣,素日以兄弟相称,到底伴君如伴虎。
她抿唇,鼓着右腮,一副细细思量的可爱模样。
裴照林不禁吻了下那颗诱人的小痣,诚挚道:“我想与涟涟百岁不相离,日后还望尚书大人庇护了。”
宋涟清搂着他的后颈,星眸里也盛满了汹涌的情愫,“我与思淼,定会百岁不相离。”
认真过后,两人又觉着太过煽情,谑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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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