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内地,晓夜无宁,民穷财竭,不可胜言。?l?a,x!s^w¢.*c¨o,m^
惟西蜀李雄僭称成王,反得国丰民富。
其叔李让谓雄曰:“汝之母亲,初入李门之时,就得一梦,梦见室中忽起长虹二条,光彩灿目,俄而自中堂飞出,升于半天。
少间,前面在上一条,渐渐昏淡,分为两段而没;其后面在下一条,祥光烨烨,复加明莹,五色俱备,直升于天。
其夜汝母遂孕,生兄李荡,次后生汝。
汝兄中道失陷,是应半天断没之兆。
后者升天,是应汝当为天子也。
今晋朝大乱,汉日强盛,宜趁此时称尊号以壮国体,效汉昭烈鼎足之势,然后觑其强弱,俟隙而动。
西弱则并取关陇,东弱则兼夺荆襄,若得再取一隅,即可以吞图中原矣,岂可区区守窟,甘于成王而已乎?”李雄从让之议,乃择日改称大成皇帝,正号建兴元年,是又为三国矣。
时司马氏以骨肉自相残杀,天心震怒,灾异迭见,怪变屡作。
六月,太白昼现三日,第四日冰雹大下,方数千里,大者如拳,十馀郡相连无间,打死牛羊满道,老幼冻死无算。¨零′点~看,书+ _首^发?
惟光义县巨族羊氏,其地独晴,冰雹一个无及。
越旬馀,羊充有妻鲍氏,生一子两头四手,举家惊异,淹没之,埋于郊外。
其兄羊亢窃而食之。
不五日,亢出外变作一虎,归家伤二十馀人,为一童女所杀。
又洛阳乡中有一家,亦不罹冰雹,家甚富。
其日贺喜饮宴,忽一犬、一猪至堂前,似乞食状。
主人与饭肉喂之,其夜于堂中桌上并头挽抱而睡。
主人怪之,以杖来击,犬、猪衔其杖而走。
至夜,是猪复归厨下,生三小豕。
过一时,则是一人、一犬、一猪,俱能行。
主惊,令锥杀之,将出埋于荒郊之外。
旁人教其将母猪并犬皆杀之,主遍寻不见,或报看其走于埋小猪之处去了,主人往寻之,已与猪、犬作合相抱死于瘗所,主令收埋而秘其事迹。¨c*h*a`n/g~k`a¨n`s~h-u·.?c¨o,m,
朝中见异多,下诏州郡,令守令等省刑节用,以禳天变。
诏至扬州,刺史陈敏读罢,与弟陈宏等论曰:“天心变异,灾妖迭见,当应国家将改。
我在东南界上,无预于北,不行至此也罢。
”宏曰:“此诏行来亦是好事,宜当举行,但今汉、成二国日盛,朝廷不能制服,王浚、苟晞得志,贡赋擅收,以致边方效尤,各自雄据。
吾今兵马强盛,剧寇李辰、石冰、汪可东所破诸郡,皆吾收剿复夺,守官皆兄所委,悉受节制者。
惟京口是吴王所守,其人懦弱易与,虽瑯琊王来镇建康,军旅未振,何不趁此分遣诸将,将豫章、临淮、九江、柴桑、庐陵悉更亲党守住,看紧慢而谋并京口丹阳,一路无阻,然后进夺建业为都,旧吴鼎足之势成矣。
”陈敏然之,即使陈昶、陈泓、陈宏、陈恢、钱广、钱端往各郡镇守积粮,致书结连寿阳刘准,准从之。
分遣才定,忽报京口吴王晏薨,世子司马常暗懦,东海王升甘卓为吴国长史,以助司马常。
卓知常弱无能,不堪辅翼,辞疾不赴,求归养亲。
陈敏闻知大喜,乃使子陈景代钱端往助理治,夺其兵柄。
陈敏既兼京口,遂起不轨之心,密召宏、昶、钱端等暗议曰:“今朝中无人,寇盗四起,西北大乱,王浚、张轨雄霸一方,拓跋氏自据阴山代地,慕容段氏擅兵遂阳,蒲洪、姚弋仲皆包鲸吞虎踞之心,汉寇大举入内,已取襄国西河等郡。
呼延晏将寇洛阳,吾有江左右吴楚之半,淮南、淮西、寿阳亦附。
兵精足用,粮食丰盈,欲趁此时兼并荆越,以图大事,汝等高见如何?”陈景曰:“欲干大事,必得高贤相资方可。
今朝廷以吾兄有剿寇之功,故容在此雄据数郡,以为东南屏障。
若闻吾等造反,必定发兵征讨,设无高才大贤,焉能成事?”陈宏曰:“此地有高贤数人,皆弃官不仕,但恐难可屈致耳!”陈敏曰:“此数人才华超迈,节操清高,虽居林泉,名播朝野,吾固知矣。
但朝廷数曾征擢,彼因晋之诸王自乱,故逃避懒于仕进。
甘卓、顾荣皆受美官,因齐王不从劝谏,与张翰、周访逃回江东。
贺循、周玘、卞壸皆江南人物,士望所属。
循、壸已应瑯琊王之聘,其他尚在闲中,得此辈来共谋议,则可济矣。
”宏曰:“今有甘卓,曾授职吴王长史,怀帝使其为司马常之傅,共镇京口。
卓知常不堪辅助,辞归养疾。
若能先挟其来,则可以假吴王之令,制服群下,易于成事矣。
”陈敏听弟所言,心中大喜,乃分付众人各思请甘卓之计。
未知此回陈敏兄弟暗谋不轨,成否还是如何? 按《晋史》:甘卓字季思,乃丹阳人,秦甘茂之后也。
祖甘宁为吴上将军,父甘昌为太子太傅。
卓幼未及仕,父卒。
吴破,卓贫居自守,州郡举之入洛,授廷尉。
齐王知其贤,擢为府中主簿。
冏败还郡,聚乡勇协讨石冰,刘弘引为司马,东海王召为参军,以父极品世家,乃论平寇功封都亭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