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后曰:“吾思贤才难得,安有忠义可托之人,以称所愿者?”贾模曰:“但是娘娘举用之人,即与己同,荐贤之功耶,同己任之功,何论亲疏?今汝南王司马子翼乃宣帝之子、当今皇叔,世之人望,才识老成,先帝临终呼之数回,将托大政,因被杨骏阴谋暗逐还镇。¢墈_书\屋* ·追`蕞,歆,章_結¨
娘娘若能举而召之,同辅国政,则朝中士夫皆以娘娘为知人,自无私党之讯矣。
尚书丞卫伯玉平蜀伐吴,多立伟绩,出镇幽冀,柔服胡夷,边烽不警,戎羯贡奉方物不绝,先帝常称重之。
中书监张茂先才华超迈,智德兼全,能知民瘼,皆国之元老,时之属望。
欲安天下,非此三人,则不可以致升平耶!”贾后信允。
先发懿旨宣召三人入宫相见,然后奏帝授任。
张华、卫瓘承旨进见,贾后曰:“吾知二卿有经济之才,故请同资政治,庶展平生,惟勿负知遇可也。
”二人谦谢,贾后慰出。
越数日,汝南王司马亮自许昌来朝,贾后燕见讫,即奏帝以汝南王为太宰,录尚书事,卫瓘为太保,张华为少傅,同总军国重务。~白!马·书.院¢ +醉\新/蟑-踕/耕*新\哙¨
司马亮向被杨骏所遏,一旦执政,欲取悦于众臣僚,即首论诛杨氏之功,封侯赐邑并升赏者一千八十一人。
御史中丞傅咸谏曰:“朝廷官吏兵将皆食君禄,为国干功,职分之事也,不宜若是滥加封赏。
且杨骏之诛,乃一夫之力耳,何致纷纭妄赐,轻费爵禄乎?且赏奢侈,必有希望者,思幸再祸矣。
宜下中书省博议,品其功绩有无轻重,是其等秩,方是政纪。
”亮不从其谏,惟偏执自是,颇专朝政。
其臣下倚之为横,居政数月,放纵无忌。
傅咸见其所行,谓同列曰:“汝南王擅权自恣,门下倚之滥受贿赂,吾知不善终其位矣。
忆昔受知于彼,设不劝谏,则是坐视其敝,奈何可乎?”有小黄门华忠听得,亦托意进言曰:“适闻傅中丞高论,以为大王宜当少抑威名,采纳众论,以收时望,方保无虞。·第′一¨墈,书,罔, +首\发.
”汝南王曰:“孤乃帝室至亲王叔,非他人之比。
晋国之事,孤之家事也,何待外人参议乎?”叱之使退,自是愈加专执,不容规谏。
且性偏多罪人,无敢火犯,惟卫瓘一人稍可进语,张华见其逆耳,深自韬匿,以故众心多不悦者。
傅咸见其大失朝士之心,复上启曰: 往者从驾殿下,常教臣以韩非逆鳞之说,臣每忆之,不敢少置。
向者殿下欻摩天子,意在逆鳞尽忠,故以谕臣。
臣今自知所陈,甚颔触猛兽之须,然所以敢忘害上言者,揆殿下当识其区区不胜之心耳,望殿下察臣谅直之言,非有为恶之意,勿以此见怒而亡诛可也。
思天下之事,当与天下人共理之,且一人之见有限,天下之见无穷,殷纣以独断而亡,周武以谔谔而昌,比皆史册昭昭,可为明鉴者耶。
乞殿下俯察愚衷,采纳微言,晋室幸甚,臣等幸甚。
汝南王见启,反嫌其多言烦絮,疏远傅咸。
又恶东安王司马繇作事拂意,不相吻合,思欲去之,乃密启贾后,言东安王繇兵权太重,独掌内庭六卫军马,党辖强盛,恐有异心,将不利于社稷。
且兵柄不可久统,宜早罢之,以免后患。
贾后曰:“然则何以处之?”亮曰:“依臣之见,当用楚王玮入代其职,则无患矣。
”后从其议,即矫诏罪东安王威震中外,惑众营谋,将有异志,宜以楚王入领军马,降繇为行军司马,致仕归第。
东安王明知是汝南王之计,见亮势大,不敢申理,甘受枉抑而罢,乃将六卫军马尽付楚王司马玮掌管。
楚王得掌重权,年轻性剽,倚仗帝弟,专立威福,略无忌惮,庙堂侧目,中外寒心。
惠帝亦皆畏之。
汝南王意有所行,悉皆阻忤,于是二人又不相睦。
汝南王亮欲待去之,见楚王兵容强盛,威愚猛赫,且系御弟,难可轻动,乃密谓太保卫瓘曰:“今司马玮越职擅威,不钦朝典,倚恃皇胞,蔑视同气,将何处之?”瓘曰:“年幼轻躁,故是如此,将欲何为?”亮曰:“吾欲奏帝削其兵权,废而黜之,无所为言,故与公谋耳!”卫瓘曰:“楚王功多党盛,人心无怨,一时难动。
不如且勿计较,伺其有过,方可行之。
”亮曰:“非是如此。
今兵权在彼,挟威恃势,不服吾等,倘有所行,反被阻遏,弗获施为。
公可区画一计以祛其害,免遭僭夺,尔我皆固。
”瓘思半晌,乃曰:“若欲削其兵柄,难于为言,不若奏帝,以为楚王功多服众,宜加封赏,出镇西地,使遏群盗,则贼寇必皆远遁,宜加敕增秩,以表殊勋。
此所谓将欲取之,必故与之,虽曰擢之,其实夺之也。
待其出外,则凡事任殿下所行矣。
”司马亮听言大喜。
二人谋成,尚未及行,有随班太监胡牛儿常恨汝南王骄傲内臣,并无礼容相及,当日听得此言,悄地奔往楚王处报知。
楚王听胡牛儿将二人所谋之言,奏调出外御寇,不许在朝意思,心中大怒,乃重赏牛儿,即便诟骂曰:“老贼如斯妒害,寖寖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