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言不可,则是违命,岂得违旨以耽罪戾乎?”钦曰:“不然。.5?d/s,c*w¢.?c?o′m?
事有常变不同,苟利于社稷者,且当专之。
今事不利,为臣子岂可嘿而不言,坐视以成祸乱乎?今若据诏,悉罢去州郡之兵,是四夷无防守之备矣。
人皆岂俱尧舜,能保其无凶顽?况此辽左之地,夷虏杂居,性如羊犬,出没不常,变乱莫测。
戎羯之辈若见我城无兵护,窥觎作乱,拥众而起,吾为守臣,曷其御之?能保地乎,能保身乎?”众官曰:“然则何以回旨?”钦曰:“吾当具表以利害陈之,如不允奏,又作区处。
”乃即使人赍本入朝,其略曰: 戎狄强行,历古为患,侵凌中国,无代无之。
惟汉武专兵,故漠南宾服;曹魏用武,而辽左怀威。
即武侯之抚不毛,虽云以仁德感其心,亦假戈甲为之擒纵,所以诸方不敢为乱,迄今无异。
且兹西北之域,民稀地旷,边境诸郡,半为戎居。,精¢武/暁`税¢网, *冕?费\阅.毒*
迩来渐次处于内地,如晋阳、上党、代郡、弘农、燕、齐等处,悉皆有之。
所赖者,中国兵容之盛、战具之雄,可以警赫其心,使之知所畏惧耳。
今闻诏罢州郡之兵,倘一旦羌戎胡羯乘弱窃发,既无兵士,何以制之?且胡戎之性,畏强欺弱,非我中国纯民之比。
彼夷不知书,恃凶而暴,遇强则服从,见弱则肆虐,悖乱之心,无时不存者也。
臣见内居群胡,今虽伏顺,犷猛横暴,未尝少改。
第恐习知华俗,百年之后,虞有风檐之警。
况又胡骑自平阳、上党,不三日可至孟津,不但京师惊扰,北地、河西、太原、冯翊、安定尽为戎狄之庭矣。
伏乞陛下以平吴之威,趁兵将之广,迁徙内郡杂胡,驱之远出塞外,免生后日之患。
此乃先哲慎四夷出入之防,明上古荒服之制,实万世之长策也。
如不听臣言,而不逐胡虏出境、留郡守之兵,必致乱阶变起,贻悔后人。
伏乞圣详,不胜待罪。·狐?恋\雯/穴, .埂^辛.醉¨全′
谨疏。
晋主览郭钦之表,乃与近臣等言曰:“胡虏之患,自古有之,在人君之德政何如耳!若有德以化之,数十年之后,皆为良民。
吴起有云:‘君德不修,岳中之人皆敌国也。
’昔秦筑万里边城,以遏胡羯,不虞祸乱近出赵高肘腋之间。
语云: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
兵有何必留?胡有何必逐?”遂不听郭钦之良言,竟行撤兵,不迁胡虏。
后来五胡乱华,致倾晋室,其亦晋武不思远猷贻谋之道,不纳边臣之谏故耳。
后人有诗叹曰: 晋武轻谋撤郡兵,致贻胡寇乱神京。
当年若采钦璜谏,怀愍何由屈虏庭。
晋帝既罢数十万守兵,边方省费,年谷又登,人民丰富,海宇升平,遂乃怠于政事,君臣时常宴饮作乐,所幸用之人,又皆好饮之徒、游佚之辈,悉无远谋大见,惟知酒色是耽,不能规谋其君。
诏选江南美女并孙皓之宫人五千在于掖庭,教习歌舞、演乐、巡酒,后宫彩女夭姬充满内院,殆万馀人。
每日游幸各宫,辄以歌舞美女百名随侍,自乘轻车,以羊拽驾,任其自行自适,羊止处,即于此宫之中宴饮戏狎,因就止宿。
于是各宫妃嫔咸欲帝幸,冀恩沾宠,竞相设计,将竹叶插门户边,引羊止步,以希驻驾。
又或有用盐汁酱卤洒于地上,待羊至,闻其气味,就地而舐,车驾少住,即便迎帝入宫。
日夕如此行乐,全然不理国家政事,左右近臣亦皆习尚游宴,并无燮理之经。
王戎专于好利,王衍惟务清谈,阮氏叔侄猖狂肆饮,刘伶嗜酒无厌,反以称之为竹林七贤。
如齐王司马攸贤德明敏,堪以辅治,张华忠信纯谨,不阿权幸,二人皆有经纶社稷之才,又听冯紞、荀勖贪徒之说,遣之远出,巡抚幽州,不使居于近职,恐其多言阻意故耳。
政事则由杨骏,谋议则从冯、荀,如斯差舛,何武帝前明而后暗,不思传世于永远乎哉?盖以自好奢华,臣下习以成风,肆行无忌,了无禁止故也。
且如文明皇后之弟王恺,家赀极富,自称倾国,无人可与为对。
尝于卫尉石崇家赌棋争胜,互夸其富,两不相下。
王恺曰:“口说无凭,言定此局不得胜者,输珠一斗。
”石崇曰:“一斗之珠,乃是小出手也。
依我之意,要输一斛,方为稀罕。
”王恺曰:“你说此等大话,一斗珠一局棋尚言轻小,你家能输得几局?明是虚夸豪富,欲吓我耳!汝不知我家常岁恒以饴糖燠釜,岂是可欺而胜者也?”石崇曰:“此值甚么?我家炊煮惟以白蜡代薪,况饴糖乎?”王恺不能胜,思欲夸显己富,无由可见,乃谓崇曰:“此言皆不足信,何所凭据?且无人查看之事。
我家有一万花园,此去有四十里之程,明日就请满朝公卿臣宰饮酒会乐于中,我令众官多皆于帐中行走,不擎伞盖,不行风日,就来相迓一叙,君勿推拒。
”言讫,忻然而去。
遂分付管家安排筵席,执事的于路尽皆铺设紫丝步帐,满地花毡。
次日天早,差遣骑使百馀,遍请朝中卿士夫并文武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