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还有何理由能够对阿肴见死不救?庄冲自知失言,抿了唇不愿与他多说,“你请她过来罢,有些事就算是误会,也应当面说清楚。/第\一_看_书`网~ .无~错,内¢容·”
看来庄冲十分了解李昭昭是个什么性子,可惜,她从前并不晓得纪清肴身份,否则又怎会请他多番照拂。
萧应问勾了个讽笑,“说清楚什么?”
“……”想此人一切尽在掌控,庄冲目光微垂,“你知道?”
这世上只怕是没有任何事能瞒得过飞翎卫,萧应问不置可否,“吾不会请她过来,更不会让你无故责她一分,纪清肴服药未醒* 乃受赤焰水效性,你曾伺于祆教,应当能清楚这一点。”
“……”庄冲不可置信看他一眼,“那三娘她……”
萧应问微微摇头,“以三娘心窍,晓得纪清肴身份是早晚的事。”
再观庄冲今日态度,可想出李昭昭届时两难。萧应问冷道,“若非是她,纪清肴早死了千万回,今日留住性命一条你就当知足,哪来的脸子要教训她?”
他往主屋瞥了一眼,哼声道,“且纪清肴戴罪之身,就算恢复本宗也只为裴氏蒙羞,你是聪明人,该晓得其中厉害,也该做得出选择。.k¨a*n′s~h¨u+q+u′n?.¢c,o?m/”
做出选择?在淮扬山上,庄冲早猜测到了纪清肴身份,可他从未想过别的——单讲迷津寨多少弟兄折在裴听寒手中,而后裴氏更亲手毁了鹧鸪山的一切,深仇似海,阿肴断断接受不了介个身份。
可他也明白阿盈晓得此事后会如何做,既阻青云天梯,又是区区一名罪匪,安来名目还不能轻易除去么?
为他与阿肴这一层纠葛在,才使得她犹豫不决。
庄冲道,“除了带她离开,吾何来别的选择?”
听得此言,萧应问倒不觉意外,只不过替李昭昭感慨,才又劝说,“为救你性命,三娘险落入宋长山手中,她身侧既无一可信之人,你作为她的阿兄,难道不该留在长安,护她平安?”
他意有所指,“你的确能够选择,并且,已经选择过了。!l~a\n^l^a*n`x^s...c!o+m~”
“我——”风骤起,天阴雨滂,那薄雪拂乱如刃击,片片愁绝,庄冲慢慢攥紧了拳,低声道,“吾曾于天地日月立下重誓,永不负她。”
一母同胞,性子为何迥然相反,萧应问实不认为哪日李昭昭口中也能说出这样一句情深义重的话来,单只一想象来,可谓是寒毛倒竖,不知自个将死作何种惨状。
可若非她贪利,他又如何使其安心留在长安城?是怜她所有仍不够,才甘为薄情俯首降虏罢了。
萧应问自袖中取了一物递予庄冲,凉声道,“孰轻孰重,你自个掂量,总之,吾不能让世上再有第二个裴家二十一娘。”
论一项洞察人心,某人不知到何种境地,庄冲接来那锦袋拆解,其中身籍、过所等一应俱全,若不想纪清肴身死,只能让她远遁岭南荒野——他拿起袋底的两只白瓷小瓶。
一为赤焰水解药,余下一服则为忘生散。
*
一夜过后,落英巷子又冷三分,巷尾李宅不知为何搬个底朝天,飞翎撤走了,就连往前服侍的崔妈妈与片玉也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第二日雪停,李辞盈才得来传信。飞鹘一只扑扇翅膀稳稳落在西窗,爪上轻锦原是一片空白,待近烛焰,萧应问亲笔才一字一行显露入眼中。
此人办事惯是如此,先写来近日玉牒留名,以及蛮儿、面儿两个划入萧氏子族一事,就连姑母的身份,也落在昭应县,挂在她乡君远亲之下。
噙笑半刻,于是见到他处理纪清肴的事儿。
李辞盈顿敛神色。
诚然这几日犹豫,便为沉思如何无声无息除去纪清肴,杀人并非易事,若留痕迹,哪日大都督晓得她对纪清肴下手,岂非自寻死路?
信曰,“有庄冲守住秘辛,想万事无虞。此事宜早不宜迟,望昭昭原谅吾自作主张。萧凭意奉上。”
是萧应问自作主张,还是庄冲另有所虑?
李辞盈很慢地眨眼,阅毕,锦付于炬,新烟生,旧情便与那忘生散一般的,饮下不留,无可记忆。
第134章 “手忙脚乱。”
某岁春末, 李辞盈曾随玄甲靖卫军往瓜州巡营,西三州天气恶劣,巡队回转途中偶遇雪暴,他们暂于赛尔河谷休整。
那夜万星黯淡, 皓月乱洒, 她于白茫茫的雪丘尽头见得沙狼迁徙。那时雪有寸深,头狼以精壮之躯刨出前路, 后边狼群亦分工有序, 行队走势迅速、通畅, 那一声声狼嚎向月, 倒显严阵以待的玄甲军十分狼狈。
生于陇西的孩儿, 哪个不晓得狼群所向披靡的秘要——乱世之中何能独善为身,不过以血脉捆绑为亲族,众狼生,孤狼死。
在纪清肴一事上, 李辞盈亦笃此法而行,她之犹豫不过在于该如何下手不落痕迹, 而从未觉着庄冲会如何——既损族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