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应问不知她气恼也难了,可愈是如此,他愈觉烦闷不止——李昭昭辞别了那人,接连几日便是辗转反侧,瘦这许多,连饭也吃不下几口,此刻见了他,端得是迁怒了,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完?本-神¢站! ¢追_最!新^章¨节·
他冷声道,“怪我,没让那人跟到这儿来,让昭昭独与我赏鱼,可不得觉着无趣了?”
说的什么呀!人家明明是说不想再让片玉监看的意思,萧世子聪慧,岂会听不明白?李辞盈白他一眼,意兴阑珊,“萧世子摆一张臭脸在这儿,谁与您赏鱼会觉着有趣?”
倒不如她早前一人在列缺阁来得快活。
她顿一下,又补充,“人人喜庆,就您与众不同,面色黑如墨滴,让人瞧了,倒以为是我裴家逼迫你来的呢。”
人人喜庆?分明裴听寒也没好到哪儿去,她便只怪他来,萧应问一口气顺不上来,半晌才“哦”了声,“某想着你方才与他一同用过早膳,怎么得也舍得分开这一时半会,若昭昭果真受不住,不若让人再请他过来。?k~s¨j/x¢s!.,c′o*m*”
怎句句扯到裴听寒,时时让片玉窥看的事他是一声不吭,李辞盈气得笑了两声,点头,“那你去请他来罢。”
“……”萧应问万想不到她会这样说,一时是噎住了,密密麻麻的酸涩涨满了胸腔,他冷眼看着她,眸底漫过既深幽又落寞的微光,“你就这般不想见我?”
李辞盈一闭眼,恨恨在那木柱上踹了一脚,“一见来就是冷脸一张,谁想见你?人家今日本来欢欢喜喜的,这下倒尽胃口、再笑不出来了,您可满意了?”
倒尽胃口?此话堪比利剑穿心,萧应问呼吸骤然急促两分,愈加强烈的酸闷或嫉恨激荡在胸口,他冷笑一声,说道,“某从来就这么个模样,昭昭看不惯也没法子,左右亲事也已经定下,再过三月,怕是日日都能让你倒尽胃口。”
这话难听,可那女郎却似没听着,忽开口问了句,“您眼睛好得怎么样了?”
莫不说此生已栽倒在李昭昭手中,方才分明气得怒不可遏,突如其来一句关怀,满腔愤懑霎时沉了底,那些甜如蜜糖,又味若鲜果的轻潮满腔蔓延心扉,他抿了抿唇,缓了语气,“好些了,每日按时敷药,往后也不多折腾,过几个月能痊愈。\看+书/屋+ ′更!新¢最/全_”
李辞盈“哦”了声,“世子既痊愈,就当为李家奔波,今日歇在长安,明日指不定就往长山办差事。”她勾了个讽笑,只怕气不死他似的,“一去数月,怕妾想日日倒尽胃口也是不能了,您说是不是?”
第115章 “您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此话一出口, 何止萧应问猝然惊愕,就连李辞盈自个都吓一跳。
不错,先前为着萧应问未能及时回信、飞翎卫对她不敬以及片玉无时不刻的监管等,她确实气恼过, 可如此种种与萧应问给她的好处相较, 根本都不值一提。
这般大胆狂言……难道她自觉如今有大都督府托底,就敢与萧应问当面叫嚣了?
李辞盈一瞬万念, 总不能是她仗着此人少年意气未散, 竟至于骄矜着闹起脾气来?
不不不, 她暗自摇头, 早打自九台山下来之时她已将萧世子与财神爷供奉在一处了, 哪里敢这样僭越呢。
难道——她忽然想到什么,一抚掌,定是早晨在赋月阁吃的茶水之中被人动过手脚,里头下有那所谓的吐真药剂!
有什么话显而易见是谎言?李辞盈想了想, 低声嘀咕一句,“萧凭意鼠目獐头!”
欸, 不对——
李辞盈摸不着头脑, 抬头去望那人, 而后者面黑似方被雷劈中——活这整二十载, 背后什么恶毒话他没听过, 这可是头回有人来嫌他丑陋。
为着此言过于荒谬, 萧应问再顾不上其他,他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她,忍得额头青筋直蹦, “过两日得了空,喊太医令往大都督府上来一趟, 这儿好似也有人患了眼疾,轻重与某不相上下。”
岂敢岂敢,李辞盈忙摆手,可瞧见他这般惊愕愤懑又觉好笑,再忆了陆家院子旧恨,她没好气嗔了他一眼,“天地广阔,何止一掷之间,世子认定自个就是这世上风华最盛的儿郎,可别人觉着未必呢,怎么着就要请太医给人家看眼疾……”
她抬指在他胸口重重戳了两下,嘟囔着,“您讲不讲理?”
微风不燥,碧波照来妍姿艳秾,秋园百态何抵她此刻娇妩。
玉雪为骨霞为肌,她好似香丛间一株丰盈的玉芙蓉,眸中艳态慢转溜波,此一嗔一叹,涓涓春溪就这般敞到人心里边去。
萧应问极快地将她作乱的手拢在掌中,面色更冷几分——他晓得自己没出息透了,明知李昭昭这拙劣把戏不单用在他一人身上,此刻两手相握,仍难抑心悸梦浮,魂不守舍。
他微微收力,那女郎果真就势撞到怀中来,万千缱绻融入跌宕的眼波,她咬住下唇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