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安心去罢,等扬州事儿平息了,您便拿了此信物来九台山,妾等着您呢。¨b/x/k\a~n.s`h*u_.¨c.o\m.”
信物!裴听寒两眼腾然一亮,要说私相往来,他俩个可算做尽亲切事儿,可她从来没有都赠过定情信物给他的。
“好。”裴听寒反手握住她的,低声道,“缘情相密,佳期有信,金玉所引,吾必如约而往。”
这一番执手情深,李辞盈亦有所感,待少年身影终消失于天际尽头,她时感苦日子总算到告下段落,不免是泪洒当场。
李辞盈忘了自个仍披着梁术的衣裳了,下意识解了袖袋要拿帕子揾泪,一摸了进去,忽是触到了一张柔软的绢布。
她哪里会用绢帕?摸了出来一瞧,斗大一个红戳扑了满眼,上书寥寥几字,虽是潦草,却她仍认得谁人亲笔。
“切要……保李三娘平安……?”
忽是雷声震寰宇,顷刻之间冷栗怵心,李辞盈猛地抬首,只见阴风满山如鬼啸,奇峰猿声惊魂悸,天际之外哪里还有裴听寒的身影,不过茫茫是雾罢了。\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第92章 “……”
先前贪顽险误了小命, 此番回长安去,李辞盈万是不愿再乘船了,在驿馆休整好衣冠,忐忑寻了卫参事讲明, 难得他竟听得进去。
李辞盈免不了千恩万谢。
而卫参事呢, 此番可谓性情大变,拱手笑却了她来, 耐心道, “李娘子乃大都督之贵客, 不必对小的客气, 恰逢这两日大雨倾盆, 您便在驿馆歇缓了,等咱们预备好车驾、行李等,娘子瞧着没遗漏再启程不迟。”
这一路回去得耗费些时日,她如今连件换洗的衣裳也没有, 可不得准备行李?
说起衣裳,李辞盈又想起梁术袖袋中的密信——一晓得萧应问竟仍活着, 属实惊她魂飞魄散, 以那人之聪觉, 一旦清醒了, 哪能不晓得校阅那日是她李辞盈使了诡计?
这般境况下仍要梁术“保李三娘平安”?李辞盈扪心自问, 除却那人想要亲手掐断她的脖子来报仇这一设想, 再觉不出别的了。.5?d/s,c*w¢.?c?o′m?
如今和裴家人抱紧一团才是正事。
可转念一想又道不对,绢布上这样简短的几字,他随口让人带句话不就成了, 何必又是戳章又是亲笔,那字写得乱七八糟, 可见世子孱弱到何种领地了。
李辞盈不明白,但她岂能坐以待毙,不若就借着还衣的机会,打听打听也好。
为着傅弦伤势不容乐观,其一行人也已宿在了驿馆中,可梁术忙着监察沉船的案子,直至第三日方换人回来休息。
苦雨连绵,梁术带一身疲累匆匆跃进屋外回廊,收了伞盖一抬首——此番黯光云蒙,对边那素衣女郎却似被朦胧的月光笼罩般莹白皎洁,一见了他来,双靥便又羞出个明艳的笑,婉转了声音喊他,“梁校尉,您的衣裳漂洗干净了,妾来还您呢。”
梁术哪里敢多看她,忙是收了眼神,这会子脑中一片空白,胡乱客气了句,“一件衣裳罢了,还劳您特意送来,便请进来罢。”
手一推门,只想给自己一嘴巴子,怪哉,她来送衣裳,他伸手接了就是,怎还把人喊进来了?让世子晓得了,可怎么得了?
再想说话也太迟,那女郎腿脚飞快,眨眼间裙裾上的石榴花纹就落进了余光下,梁术抿了抿唇,手下再一用力,把门儿敞宽了,自往桌前为她斟茶。
李辞盈此来目的明确,把衣裳搁了在案上关切几句,便又问道,“妾上回走得匆忙,可不晓得世子如今状况如何了?”她蹙眉做个忧心的模样,连叹好几声。
哦,原是为了打听世子的消息,梁术眨了眨眼,实则他在探听到漕船异动的消息就已离了长安,那时世子仍未清醒,是这两日与飞翎等办案才晓得个大概,他略思索了,答道,“世子如今清醒着,只是医官们说他肺腑、脑袋均受了重创,需些时日才好痊愈。另外——”
梁术一顿,李辞盈的心倏然就停止了跳动,她撑手倾身靠近了些,催促道,“另外?”
罢了,反正李娘子也不是外人,梁术舍了犹豫,放低声音道,“世子眼睛有些不好了,只怕是……”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但李辞盈听得明白——这回真把萧应问给弄瞎了,不怪说想要亲自报仇呢,他这般人,瞎了眼睛岂非比死了更难忍受。
她按下心中惶恐,喃喃道,“怎会如此……”
梁术摇头,“事情查不明白,世子也不肯再让咱们查了,说是先办了沉船案子要紧——”
话一出口,忽是脑中一道灵光——此事若非是李娘子所为,世子怎会不彻查?这下梁术惊出一身汗来,猛地抬头看向李辞盈,一张嘴说了个“你”,又抿回了话语。
世子对李娘子可谓事事尽心,可美人心如蛇蝎,半点不领情算罢了,仍琢磨着要人性命。而世子呢,醒来第一事仍是要与他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