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清霜留意他。?s+h_u.x.i?a\n!g_t.x′t¢.-c?o_m~”云仲卿低声道。
“清霜心细,身手也好。让她暗中多注意陆砚的举动,看他平时都做些什么,和什么人接触,特别是……有没有异常的举动或者联络。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
柳芸娘想了想,点点头:“清霜那孩子……是稳妥。行,明天你跟她说。”
解决了这个担忧,她紧绷的神经似乎放松了一些。
感受到丈夫掌心的温热和粗糙的触感,黑暗中,一种属于夫妻间的、久违的微妙气氛悄然弥漫开来。
云仲卿握着妻子的手,感受着她指尖的微凉和掌心熟悉的薄茧。
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他依稀能看到妻子侧脸的轮廓。
虽然经常劳作,但岁月竟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还有那从骨子里透出的风韵犹存的迷人气质,在朦胧的光线下,竟比年轻时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尤其是此刻,她卸下了白日里的泼辣与焦虑,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的慵懒。
一股燥热感毫无征兆地从云仲卿小腹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握着柳芸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一股突如其来的邪火强烈的汹涌而出。·9¢5~k¢a\n′s^h-u^.\c!o`m′
柳芸娘正想着心事,忽然感觉丈夫握着自己的手力道变了,掌心也变得滚烫。
她微微一怔,随即立刻明白了过来。
她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平日里泼辣强势,但内心深处何尝不渴望丈夫的温存?
平日里,丈夫总是心事重重,时常带着疲惫入睡。
而此刻,他这股突如其来的热情,像火星,瞬间点燃了她这把干柴。
她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又软了下来。
黑暗中,她的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脸颊有些发烫。
她没说话,只是手指在云仲卿的掌心里轻轻勾了勾。
这无声的回应如同信号。
云仲卿猛地一个翻身,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力道,将柳芸娘压在了身下。
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带着男人灼热的气息。
柳芸娘被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心底那点柔情瞬间被熟悉的泼辣取代,她伸出双手抵住云仲卿的胸膛,带着喘息也带着羞涩的低声斥道:“死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事……”
话虽如此,她的身体却像有自己的意志,非但没有推开,反而微微迎合着。
云仲卿哪里还听得进去,含糊地嘟囔着:“天塌下来也得……先顾眼前……”低头就要去寻她的唇。.搜`搜?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柳芸娘被他拱得心烦意乱,又羞又恼,心底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也上来了。
她猛地一用力,竟借着巧劲将猝不及防的云仲卿掀翻在侧。
在云仲卿错愕的目光中,柳芸娘一个翻身,动作利落地跨坐了上去,居高临下地瞪着他,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一丝挑衅和不容置疑。
“少废话,躺好,今晚……老娘要在上面!”
——————
陆砚躺在床上,同样毫无睡意。
香皂计划启动了,但柳芸娘那深不见底的怀疑眼神,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这软饭,吃得真是步步惊心。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然后,思绪便不由自主地飘向隔壁房间。
云知微。
她现在在想什么?
一定也在为债务发愁吧?
想着想着,他便下了床。
左右睡不着,不如到院子里走走。
没有科技与狠活的时代,空气没有任何污染,异常清新。
今日的天气也非常好,万里无云。
夜空中,月光,无数星光,将整个江州城都照得透亮。
照在云家小小的院子里陆砚的身上,转换成一丝若有若无的春光散发出来。
说是在院子里转悠,倒不如说是一直在云知微的门前不远处来回踱步。
好比荡起的秋千,虽然一直在摇摆,却始终摆脱不了牵引绳。
忽然间。
一阵极其轻微、带着无尽忧愁的叹息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低吟,隔着薄薄的墙壁,隐隐约约地飘了过来:
“月冷……霜华重……孤影……映寒窗……”
“前尘……如雾……锁深院……何处……是归乡……”
“愁丝……万缕……理还乱……夜未央……”
声音清泠婉转,却浸满了化不开的孤寂、迷茫和深沉的哀伤。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寒意的露珠,滴落在陆砚的心湖上,激起圈圈涟漪。
陆砚静静地听着,仿佛能看到那素衣女子临窗独坐,对月伤怀的身影。
若仅仅只是弟弟云飞扬那债务的压力,以及郑元明对她的垂涎,何至于让她有如此浓烈的悲凉的愁绪?
这云家深藏着的,到底是怎样的秘密?
云知微这种愁绪,似乎与他现在的处境也极为贴合。
一股强烈的共情涌上心头,异乡为客、前路茫茫的孤寂感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蓝星的亲朋,那熟悉的世界,都已遥不可及。
他深吸一口气,用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穿越时空般疏离与沉静的声音,缓缓吟诵: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他这四句诗吟完,这方空间便陷入了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云知微的呼吸似乎停滞了。
她原本沉浸在自身的哀愁中,那低吟不过是心绪的自然流淌。
万万没想到,会得到如此完整、如此深沉、如此…惊心动魄的回应。
这诗…意境之高远,情感之沉郁,用词之精炼,是她生平仅见。
尤其是“一片冰心在玉壶”…这需要何等澄澈坚韧的心境才能道出?
这真的是她那个看似窝囊的夫君陆砚吗?
他……他心中竟藏着这样一片澄明孤高的天地?
这诗中的“孤客”之叹,“亲友”之问,又为何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触及灵魂深处的……共鸣?
巨大的震撼和更深的困惑攫住了她,让她一时失语。
整个小院,陷入一片更深、更微妙的寂静之中。
就连主屋里那隐约传来的木板吱呀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