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大一点的男童骤然警觉,双眼紧紧盯着她,问:“你问这个作何?”
阿娘说,他们家债主繁多,不可轻易透露阿爹姓氏。`幻.想!姬′ ?最-歆~漳^结\哽+鑫¢快!
祁樱凝眉,稍稍蹲下身,拉了拉他凌乱的衣襟,道:“我是你阿娘的救命恩人,就连这点都不能告知我吗?”
男童莫不过才八九岁,面容完全未长开,只不过,清秀之气质已然显现,乍一看,这模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你!”男童抿紧唇,漆黑的瞳色开始闪烁,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一旁的女童忽然开口道:“姐姐,你是不是那个,昨日…”
她说得有些磕磕绊绊,祁樱眸光一闪,点头道:“对,就是我!”
昨日之人?昨日那个会妙手回春之人?
那男童眼睫稍稍颤了颤,终于有稍稍动容,揣紧妹妹衣袖的手动了动,道:“家父姓楚,名作……”
楚……
“樱子!”
清润朗耳之声倏然响起,祁樱抬眸望去,楚一舟站于门口,墨白竹纹衣,高高束起的墨发之下,朗目的眉毛格外衬出他超然脱俗。?鸿?特′小/说-王¢ +追/罪+辛¨章?节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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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樱倏然站起身,将白布往前拉了拉,一下子遮住陈大娘的面容,跑过去道:“五师兄,你怎么来啦,可是林安长老叫我们过去?”
姑且不能让五师兄与他们相见。
她挽住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倒是让面前的楚一舟愣了一愣,道:“长老的确说叫我们再去驻守关塞,只是……”
他脑海忽然一顿,阵阵白雾侵蚀而来,惹得他忘了他方才原本欲想要说的话。
他方才明明想问,那个陈大娘怎么样了……
为什么她给他的感觉如此之熟悉……
“师兄,来,上我的剑!”
奈何情势紧急,他也不再多想,赶紧随着祁樱一起来到镇抚司的门前拜见林安长老。/优¨品¨晓_税′王¢ ¢庚`欣^蕞~全_
其实也并非是林安长老召集行事,只是戒律司的命人来说,他们在烟虚山上发现了楮獒的踪迹,只不过由于疏漏逃走了一只,劳请多派些人手过来协力办事。
只不过,他们都还未到镇抚司,林安早已用灵匙给他们下了命令,叫其中的一部分弟子前往烟虚山协助捉兽,其余之人留在镇中驻守。
祁樱是上山协助者,楚一舟是留下驻守者,他驻守的要地,还是医馆!
啧!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
祁樱死咬住唇,心中暗暗道也不知道那抽魂之咒还能维持多久。
楚一舟不明所以,以为她是不愿上山,化出自己的银剑出来便道:“樱子可是不愿,不若我跟林安长老请愿让我替你去罢?”
祁樱连忙摇头,褐色眸光在日光之下犹若琥珀,她倏然从怀里取出一张纸符贴在他胸前,道:“师兄,不论别人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你好好守着医馆等我回来!”
她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欺身而去,霜白的剑影犹若转瞬即逝的星陨,眨眼之间就消逝于自己的视线。
楚一舟虽有些不解,垂头瞥向自己的胸前,却见那符咒早已化作清雾消散,他没过度思虑,只是重蹈覆辙返回医馆,即将陨落之时,方见到一抹熟悉的倩影,他的眸光一亮,同她道:“雨婵师姐!”
那人身子一颤,稳住剑身之后回首过去看他,平淡开口道:“同门认错人了,小女是北旻宗的许轻竹。”
许轻竹?
樱子的朋友。
楚一舟面色一顿,忽然讪讪一笑,落于地面之后朝她鞠下身,道:“原来是许师姐,在下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师姐原谅。”
许轻竹收回剑,缓缓朝他点头,道:“师弟不必如此…”
她其实仍是有些拘谨,虽说两人皆为同门,在内门大选上也算见过几面,又都与祁樱相识,在她的印象中,楚一舟也是个十分不错的人物。
只不过……
“多谢师姐海涵。”
话落之后,楚一舟抬起头来站于医馆门外的一侧,道:“许师姐去守里我守外罢,如何?”
“好。”许轻竹点头,旋即抬脚布于屋内,片刻后,忽然转身问道:“楚师弟可会布结界?”
裴云朔给他们分配的很是均匀,基本上都是咒法一绝配上剑道一流。
虽然说楚一舟只不过是个筑基三阶的弟子,但是常伴在祁樱和迟深的身侧,剑法自然会比寻常人更好一些。
只是。
楚一舟摇了摇头,诚恳道:“楚某在咒法上学术不精,还是许师姐来吧!”
许轻竹乌睫微颤,点头应了一声,旋即化出几缕青白灵气,在心里默念防御之决,很快,医馆的半空之上便显现出一道凌白的护盾,这护盾若隐若现,偶尔伴随着几道青紫闪光,将整个医馆都包揽起来。
许轻竹见咒法已成,便与他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之后,她便纵身一跃,跳于屋檐之上俯瞰,右手于悬空中一放,银白剑身顷刻化于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