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苏念那迫人的目光终于从自己身上移开,柳姨娘这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y_u+e\d!u`y.e..+c?o.m/
她本就心虚,自然受不住苏念那洞悉一切的眼神。
她不禁暗自思忖道:明明都是同一张精致姣好的面容,怎会给人如此天差地别的感觉?
就仿佛原本那只温顺乖巧、软萌可欺的小猫,眨眼间竟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头凶悍威猛、令人望而生畏的猛虎!
特别是苏念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犹如能够洞悉世间万物一般,其中透露出的寒意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此刻,苏念正饶有兴致且略带戏谑地凝视着眼前这两个各怀鬼胎之人,心中己然开始期待起不久之后他们相互撕咬的精彩场景。
狗咬狗,一嘴毛。
然而,渐渐地,苏念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倦怠之意涌上心头。她索然无味地摇摇头。
这般丑陋不堪的人性嘴脸如今毫无保留地尽数展现在自己面前,实在是无趣至极。
再过多废话,也只觉得恶心!
就在这无人留意的角落里,悬挂在苏念脖子上的那块玉佩却突兀地闪烁起一抹诡谲的光芒。
只见苏念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如水地望向苏致远,缓声道:“阿玛,女儿我并无心刻意刁难您。_?*小?%±说/?宅?3 ¥°首¥ˉ发?!只不过,我仅仅只是想取回那些本应属于我的东西罢了,除此之外,其余任何事物我都不会有丝毫觊觎之心。”
听到这番话后,苏致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看起来。他在心底暗暗咒骂着,这个死丫头所要之物几乎等同于整个苏家的家业啊!
可是碍于自己一贯看重的颜面和尊严,这些话他无论如何也难以宣之于口,最终只得强装镇定,继续厚着脸皮佯装糊涂。
苏念心生倦意,阻止了苏致远想要插科打诨的心思。
缓缓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纸。
苏致远看着熟悉的一幕,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
心中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了上来。
“阿玛,一首以来您标榜清正廉洁,无愧于心,但我没想到您竟然......”苏念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倒吸了口凉气,眼眶里迅速涌上泪意,痛心疾首地看着苏致远。
接着把手里的纸递了过去。
苏致远不想接,但动作比脑子快,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下意识接了过来。
苏致远定睛一看,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眼圆睁,眸中满是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白.马¢书!院+ !更.新`最_全+
苏念并不意外,这可是要人命的东西呢。
这是他花了大价钱搭上九阿哥胤禟那边的人的证据!
苏念怎会有!
苏致远身体像是筛糠一般抖个不停,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落,后背早己被冷汗湿透,看向苏念的眼神中带着惊惧。
仿佛苏念是吃人的恶魔。
“你想要做什么!”
“阿玛别紧张啊,这些是女儿报答阿玛养育之恩的礼物。”苏念轻笑道。
报答养育之恩吗?要命的那种。
苏念的言外之意苏致远听懂了,要是苏致远乖乖的把宋绮罗留下的嫁妆还给她,那这份证据就会交还给他,不会成为把柄。
如若不然,那就不好意思了。
苏致远怒极反笑,他倒是忘记了,苏念一向狡猾,又想故技重施,避重就轻?
“苏念,这张纸上写的全是假的。”苏致远强装冷静,“再者说了,我要是不好了,你以为你就能躲得过吗?”
苏致远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个时代,连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苏念赞同的点点头,还算是有长进了,但不多。
“阿玛似乎忘记了,我是西阿哥的侧福晋,上了玉牒的。”苏念凑近了些,在苏致远的耳边低声道,“大不了,同归于尽。”
苏念的声音轻得很,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吓人。
苏致远惊骇地看向苏念,她是认真的!这眼神明晃晃,让苏致远说不出任何话来。
气氛瞬间凝固,柳姨娘听不见这父女的对话,只觉得越来越剑拔弩张。
别看苏念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实则她的手心也沁满了汗。
但这个时候比的就是心理素质,看谁先扛不住。
苏念就一丝一毫也不畏惧吗?当然不。
苏致远被革职查办,她一样逃不开干系。尽管她嫁入皇家,尚且能够保住性命,但对胤禛却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她不会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不过不代表不能借来一用。起码对苏致远那是手拿把掐。
苏致远的心乱了,苏念一派淡定从容而眼中又透出狠戾的眼神让苏致远迟疑了。
柳姨娘的手搅着帕子,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她觉得很不妙。
而这预感成功应验了。
苏致远一改刚刚凶狠的样子,对苏念再次挂起了慈父的面孔。
“念念,你说这些做甚,你的嫁妆那自然是绮罗早早准备好的。”
“你放心,我定然原封不动都留给你做嫁妆,谁让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呢。”苏致远眼不红心不跳地说着鬼话,苏念也不反驳,爱演就演吧,拿到手的才是王道。
“多谢阿玛。”
“老爷!”柳姨娘尖叫了一声,她没想到她都说了她有孕还是个男娃,竟然也没能让苏致远改变主意。
但这回苏致远却分外坚决,无视柳姨娘凄厉的叫声,对苏念嘘寒问暖起来。
“阿玛,那就拜托你了,这些是我额娘嫁妆的清单。”苏念笑眯眯地递上清单,苏致远一看,眉毛都抖了抖。
好家伙,连带了一块布都写了上去。
苏念:带走带走都带走,一点都不留!
苏致远假笑着送走了“瘟神”,脸上再也维持不住笑。
他知道,苏念不一定敢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但他不敢赌。
苏念恰恰是拿捏住了他的心理,他却没办法。
那一刻,苏致远仿佛老了二十岁,颓败地瘫坐在椅子上,额头上是细密的冷汗。
旁边还有柳姨娘在唠叨,突然一股强烈的怒意涌上心头。
“够了!”
柳姨娘像一只鹌鹑,彻底哑了火。
但她转念一想,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