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了口茶,摆手说:“殿下就别取笑我了。¨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太子有些意外, 睿王的脾气他最清楚, 捱到二十来岁才松口纳王妃, 不是年少风流不想受拘束,而是没遇上合意的,那个位置宁可空着也不将就。直到去年禁中再议起此事,人选呈到王叔面前, 他难得没推辞,太子满以为是王叔私下同那位周家小娘子看对了眼, 不说情根深种,起码彼此有好感,没料想真把人迎进门后,竟是这光景。
太子不爱管闲事,右仆射家的女郎品性如何,他一无所知,顶多宫人或府丞偶尔谈及,只言片语落进他耳朵里,说她娴静,不张扬,其余再没有了。直到前两日在藏书阁,那个模糊的名号骤然明晰,鲜活生动地纵到他眼前,他才有了概念,噢,就是她。
藏书阁暗层里倏忽响起的哭声着实将他吓了一跳,哭声里抬起的那张脸,惨白肤色猩红唇,水亮的黑眼珠子瞪得老大,太扎眼,总之太子对她的印象实在很一般,就连后来她反复冲他笑,都让他隐隐觉得头疼。·小^说^宅\ ^更`新′最.全¨可她是王叔看中的人,再不济,他都会以礼相待。
然而王叔似乎......不怎么称意?
太子想宽慰两句,但他的教养不容许他去过问旁人夫妻间的内情,所以无从劝起,蹙了半天眉,最后只是调开视线,牵起袖子,亲自替王叔添了道茶。
“上者生烂石,据说这是峭壁顶的茶树上采的叶。武夷的岩茶,从前没到过京里,这回在鄞州尝了个新鲜,便顺手带回了些,王叔觉得如何?”
睿王的心思不在茶上,咂摸一口,糊弄说不赖,便咕咚咕咚当酒灌。末了将那建盏重重一撂,前言不搭后语地问太子:“本王也算是一表人才,殿下说是吧?”
太子迟登着点头,“王叔气度风雅,胸有丘壑,才格俱是绝佳。”
“是吧,可她怎么瞧不见呢。”睿王唉声叹气,半晌说算了,“本王还是耐心等等吧。?k¢a/n/s+h.u!w^a?.·c¢o′m?”
太子终于听出了些眉目,王叔不高兴,是因为在睿王妃跟前碰了壁......这简直叫他难以置信,周家那女郎眼里没有王叔?她好没眼色!
太子拿不准要不要追问,犹豫一瞬,决定装没听明白,要是睿王愿意继续说,他就听着。
于是问:“王叔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
睿王真想找人倾诉,可瞥一眼太子,见他一脸的沉静如水,只差没把“不解风情”四个大字写明了,只得憾然摇头,毛头小子懂什么呀,他独自琢磨吧。
最后闷头灌茶水,却没留神要垫肚子,空腹吃酽茶,出东宫时已被熏了个半醉,走起路来都头昏脑涨,晚间在花萼楼喝倒了,一点不稀奇。
*
越棠走在内官身后,今晚没有月亮,只内官手里提一盏宫灯,迷蒙的夜色中勉强照亮前路。
北风呼呼地吹过廊庑,风里的寒意是脆韧的,凛然拍在面上。夤夜入宫禁,手续更比寻常繁琐,是以女使都不便带,孤身行在这重重禁苑中,神霄绛阙叫刺骨寒风一吹,也尽是生冷森严的况味。越棠不愿多瞧,只留神脚下,一步步走稳了,心里念着睿王。倒是奇怪,才认识没两天的人,想一想他说笑时没正形的模样,居然逐渐定下心来。
内官引她入宫室,推门靠边儿站着往里比手,说王妃您请,随即转身退下了。越棠偏头往次间望去,心觉有异,不是说睿王醉倒了吗,怎么屋子里空空,连看顾的人都没有一个?不由警觉起来,正疑心有阴谋,忽听里头传来睿王的声音。
“进来吧。”
她忙打帘进次间,绕过一道折屏,就发觉不太对劲,睿王还没醒呢,说话的是榻前坐着的那人,回眸间淡淡的一瞥,平地起惊雷一般,吓她一大跳。
越棠敛神行礼,“殿下。”
“王妃来了。”太子拿巾子擦了擦手,慢吞吞立起身,挪到一旁,像是在给她腾位置,“不必多礼,自便吧——王叔无事,今夜就有劳王妃照料了。”
越棠趋近探看睿王,只见榻上卧着一人,酣睡正沉,面容齐整手脚俱全,房里熏着清爽的郁金苏合,凑近了才略闻薄薄的酒气,她来回地打量,终于确信睿王大抵是无碍的。
不由松了口气,隐隐又觉得奇怪。那内官来王府报信时满口的“不要紧”,可连夤夜引她入宫的手令都备好了,分明显示出另一种意思。宫里人一贯谨慎,话出口皆留三分余地,越棠原以为内官是不便对她直言,没成想,睿王真的只是吃醉了酒。
那她特地进东宫来算什么呢?茫茫然间,冷不防听见太子问话:“王妃很失望吗?”
越棠愕然抬头,“殿下说什么?”
“见王叔平安无事,王妃似乎并不高兴。”太子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完全不避讳与她对视,口气很淡,听不出情绪,但话语间分明透着不善,“孤觉得有些奇怪罢了。若孤说错了,也请王妃原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