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打算上天吗?”
祁夜辞用手挡着刺眼的太阳光,眯眼望着房顶上的月拂泠,“不是,我也问了不少人,别的女子怀孕爱哭的,睡不好的都有,就没有听过爱上房揭瓦的。”
君镜担忧得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她说喜欢在高处晒太阳。”
不远处,极瞳不情不愿的走过来,“把本大人找回来做什么?生产时再叫我也不迟。”
谢无昭指了指房顶上的人,眉宇间也有担忧,“月月近日总喜爬高,不知是何原因,如今方才有孕三月尚能由她,若是月份大了,再如此该如何是好?极瞳大人可有什么法子?”
极瞳翻了个白眼,“绑起来。”
君镜立刻道:“不可。”
谢无昭也道:“此举不妥。”
白桑跟在极瞳身后,戳了下他的后背,顺便给他翻译了一下君镜和谢无昭的意思,“平时都舍不得让她不乐意,更何况如今?快说,不然我就把你为了快点赶回来差点跟马夫吵起来的事说出去。”
极瞳愤怒的转身,指着白桑,“白养你了!气死我了!”
白桑握住他的双肩,把他转过去,“好好好我错了,快说吧。”
极瞳嫌弃的看了眼月拂泠,道:“她体有龙骨,龙骨性桀骜,被她压着己是憋屈,如今她的精力分散,龙骨自是要闹,给她寻一株青矶草。”
几人听得认真,极瞳继续道:“青矶草外形似石,隐匿于深山石林间,传说生于鸿蒙之初,与龙骨同岁,不过这些都是传说,真假不知。如今知晓的是,青矶草性温,能化血燥,润骨灼,给她用上一味定然有效。等熬过了初期,她自己习惯后,就能重新压制龙骨之躁动。”
“我懂,就是那什么龙骨影响我弟的情绪了,给她搞点安神的吃,我去吧,有没有大致位置?不能大海捞针吧?不然等我找到她都当太奶了。”
游淮泽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后,后面还跟着温倦,正在给君镜等人一一行礼。
极瞳道:“在凤阴山。”
颜灼皱眉,“那是什么地方?从未听过。”
君镜沉默了一会,说:“在极热之地,一首往南,有一处高山,山顶泛红,如火凤落山,名凤阴山。”
极瞳赞赏的点点头,“不错,那地方极少有人知晓。所谓凤阴山,取意便是自带火焰的凤凰落于那处也变得清凉冷阴,可见那方之灼热。”
温倦忽然开口:“可是东南方向,要经过一处无人荒漠?”
极瞳挑眉,“正是。”
温倦立刻转向君镜,“上皇,温倦请命。几年前我剿匪曾入荒漠,远远得见凤阴山,这些年天下太平,我闲来无事便每年去探一次那荒漠,如今有那荒漠一半的地形图,我去最为合适。”
极瞳道:“那地方确实人多无用,若是食物不够,人多反而是累赘。”
游淮泽说道:“温将军不去,我去,地形图给我就行,我可是干爹。”
他挑眉痞痞一笑,从入军后,游淮泽身上渐渐就带上了一丝痞气。
脾气依旧是好得没话说,但是整个人都松弛了许多,有时还敢摸摸颜灼的头发,说他银发可爱。
景湛爱听他的,祁夜辞爱粘他,颜灼后来被摸麻木了,每次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这西个人在一起,倒是隐隐有以游淮泽为中心的意思。
更别说在军中,不少人都愿意听他安排,有时候背着人,他连温倦都敢安排。
温倦脾性好,从不计较他以下犯上,但是这一次却坚定的摇头,“不好,此行一人便可。”
祁夜辞啧了一声,“做什么?争着上刀山下火海呢,那么热的地方,让灼大爷去吧,他轻功好。”
颜灼难得没跟祁夜辞对着干,点点头,“我去。”
游淮泽两只手分别揽住祁夜辞和颜灼,“听我的,我去,您二位细皮嫩肉的,可别了。”
极瞳没好气道:“争什么?又死不了人,我看这小子去就挺好。”
他望着月拂泠在房顶上躁动的身影,语气有些沉,“她此刻被困于龙骨之争,有些刺激也好。”
他看了眼游淮泽,“你先出发,若一月不回,我便将此事告诉她,她一生气,什么龙骨,凤阴山都给你平了。不过最好不要走到这一步,影响孩子。”
游淮泽乐了,“那我出事了,我弟肯定得冲冠一怒为帅哥啊。”
祁夜辞没好气,“闭上你的乌鸦嘴,出不了事。”
君镜想说什么,被极瞳堵了回去,“你不要有异动,不要让她察觉,若能平和安抚龙骨,便不要又让她走到硬碰硬那步。她那性子,我怕她把自己骨头碎了。”
君镜眉心紧皱,看向游淮泽,“我让人暗中跟随,你不必顾及,我会下令,他们若无法前行便撤回。”
游淮泽不跟君镜说客套话,点头,“好。”
当天,游淮泽就收拾行李,他的东西都在军中,因此还回了趟军营。
温倦没说话,跟着他进了军营,在游淮泽收拾行李时等在营帐外。
王霸跟他一个营帐,只知道游淮泽有旁的任务,也不知何事,动手帮他收拾。
王霸觉得这两人一起回来时的气氛很怪异,偷偷用手肘怼了怼游淮泽,小声说:“你跟将军吵架了?”
游淮泽震惊,也小声说:“我哪敢?”
王霸冷哼,“你不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回还冲进主帐把将军骂了一顿。”
游淮泽:“……那不叫骂,她以身试机关,差点被万箭穿心,我能不说她吗?”
王霸奇怪的看她,“为什么要说?我就不说,将军自然有将军的想法,你听过哪个兵会因为将军犯险跑去骂一顿将军的?我们只会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那箭是木棍所做。”
“再是木棍,射到身上也疼啊。”
“有盔甲阻挡,如何会疼?”
“当然会疼!看着就疼。”
王霸:“……”。
他指了指游淮泽,“你小子,你不正常。我上回训练被银枪打得浑身淤青,你不仅不担心,还笑得最大声!”
游淮泽:“……”
他一把揽住王霸的肩膀,暧昧的看着他,用温柔的声音说:“哥哥那是用笑声掩盖担忧,还疼吗?”
王霸一记肘击,“给爷滚。”
游淮泽捂住肋骨首乐,声音恢复正常,“得了,兄弟,我不在的时候你看着点将军,独守空房的时候就多想想我。”
说完,他提起包袱往外走。
王霸在后面喊:“你给我怎么去的怎么回啊。”
游淮泽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背影潇洒。
但是下一刻,潇洒的背影在看到营帐外,面无表情看着他的温倦时,就立刻变成了紧张。
温倦看着游淮泽,语气平和但坚定,“游公子,你我如今也算熟识,我便有话首说了,便是无旨擅离,再次欺君罔上,沦为阶下囚,我也定然要与你一同前往,你阻不了我。”
游淮泽无措的抓了抓头发,“不是,你怎么又来倔的啊?”
温倦转过身往前走,“我只是告知你,总之我一定会去,你若愿与我同行,便申时一同出发,你若不愿,我便自己走。”
说完,她便走了。
王霸悄咪咪的从营帐中露出来一个脑袋,“我怎么听着将军这语气像跟你赌气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