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问心无愧
孟林杨抬起泪眼，“可大人不都说要大公无私吗？从小到大，家里人都这样教导……”
“我和你三师叔从未这样指点过你。?[优|o_品?小;·说?.?网?￠ ′最%新?D章·1%节{μ~更ˉ新]??快3a”赵无尘反问道，目光柔和地看着这个从小在三玄观长大的孩子。
孟林杨愣住了，仔细回想，确实从未听过两位师长这样说。他不由挠了挠头，眉头微皱，一脸困惑。记忆中，大师伯和三师叔更多是教导他要明辨是非，要懂得取舍。
“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你回孟氏过年。”赵无尘叹息着，有些懊悔。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孟氏的做法令他生气，却也不便多言。一味要求一个孩子做到连大人都做不到的事，实在可笑。窗外的风渐渐大了，吹得窗棂吱呀作响。
“你当真决定了？”赵无尘正色道，“去了青云崖学宫就是正式入道，从此与俗世渐行渐远。我三玄山弟子，更是难有回头路。这条路上的艰辛，不是你现在能想象的。”
“弟子已决定！”孟林杨擦干眼泪，声音坚定，“只是三师叔那边……”说到这里，他又露出犹豫之色。
“既入道门，就该改口了。他永远是你三师叔。”赵无尘提醒道。
“是，可三师叔他……”孟林杨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有什么好担心的？”赵无尘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孟氏如今还敢找他麻烦不成？你这份心意最珍贵。:$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修道之人，当以本心为重。”
“但背信弃义……”孟林杨咬着嘴唇，眼中满是纠结。
“你啊，”赵无尘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在我三玄观长大，怎么这般在意虚名？做事但求问心无愧，何必为那点名声束缚自己，连累他人？”
孟林杨低头不语，手指绞得更紧了。
“等你三师叔归来，你亲自问问他的想法便是。”赵无尘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见孟林杨犹豫，赵无尘嗔怪道：“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如何修道？修道之人，当有直面真相的勇气。”
孟林杨这才点头应下，肩膀的紧绷稍稍放松。
“去吧，早些休息。既已选择踏上修行路，这段时间要和你大师兄一起勤加修炼。”赵无尘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嘀咕着，“一山的人，就数你们两个最懒……”
孟林杨垂着头退了出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躺在床上的赵焕体贴地装作不知，夜风吹动窗纱，带来远处若有若无的虫鸣。
次日，赵无尘依旧在天未亮时起身。洗漱完毕，他先去大殿上香，见东方泛起鱼肚白，便展颜一笑，脚踏飞剑消失在晨光中。朝霞染红了半边天空，给三玄观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o?白]马??书%¨院_;t \&?已?发?)?布>最?新`章·(节|
永安府城内，段安仍跪在客栈院中，双膝已经跪得发麻，却倔强地不肯起身。
从昨日到今晨，他一直跪着，掌柜的好言相劝：“他们已经走了，不会回来了。何必为难自己？”
可他依旧不肯起身，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什么。
一天一夜过去，苏瑾始终未现身。段安的心渐渐冷了下来，却仍固执地跪着。都跪了这么久，不如继续跪下去。晨露打湿了他的衣衫，寒意渗入骨髓。
他想不通。
苏瑾明明对他手中的钱很感兴趣，为何突然变卦？说什么拜她为师会有性命之忧，连累家人，他才不信。这些话听起来就像是推脱的借口。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资质太差？从小到大被捧上天的自信，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感，那种被人彻底否定的痛苦。
“就算不能拜苏瑾和清微为师，拜那个二师兄也行啊……”段安自嘲地想着，发现自己的底线越来越低，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院中回荡。
“段安你真蠢，她不会是在耍我吧？”他自嘲的喃喃自语。
可想到清微当初的英姿，回忆起那腾空而去的宝鼎，他又燃起一丝希望：“不会的，那些都是亲眼所见……”那些神奇的场景历历在目，不可能是假的。
“要是骗我，至少该有人来收尾吧？他们倒好，直接人间蒸发了……”
段安抹着眼泪，抽泣道：“你们倒是出来骗我啊……”声音中满是不甘与怨恨。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站在他身后。朝阳映照下，那人的影子若隐若现，仿佛从天而降的仙人。
段安察觉到异样，转头望去。来人一身道袍，面容慈祥，气质出尘。
“你就是段安？”来人问道，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子就是，你又是谁？”段安倔强地抬着头，眼中还带着泪痕。
“贫道三玄观观主赵无尘。”
段安愣住了，眼中闪过惊讶和怀疑：“你是真的赵观主，还是冒充的骗子？”
赵无尘：……
“起来吧，我师妹已返回门派，她压根不想带你。”赵无尘平静地说道。
段安想起身，却发现双腿已经麻木。他只能艰难地挪动膝盖，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即便眼睛还红着，他仍倔强地抬着下巴：“都拒绝我了，您来做什么？莫非是赵观主愿意收我？”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和试探。
赵无尘微微一笑，难怪小师妹放心不下。这孩子虽然骄傲，倒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那份执着和倔强，倒是难得。
“年轻人，不要这么大火气。听说你想学御物飞行？”
“想学啊……”段安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我还想学点别的，都想学！你们是不是改主意了？”
“不如先画个符试试？”赵无尘温和地说道。
段安心里一沉。果然，赵无尘从袖中取出白纸和朱砂笔，在纸上画了两笔。那笔画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清微的道理。
“你来试试。”
接过笔的段安死死盯着那两道线条。可赵无尘的动作太快，他只记得起笔的样子，其他全都模糊了。那些线条在他眼中就像是普通的符号，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
他只能硬着头皮照葫芦画瓢，笔下的线条歪歪扭扭，毫无灵气可言。
赵无尘看着他毫无变化的灵气，沉默了。小师妹说得对，确实毫无资质。这样的根骨，修道确实难有寸进。
他收起纸笔，对着一脸茫然的段安笑道：“让我摸摸你的骨头。”
不等对方回应，他已抓住段安的手腕，又拍了拍他的背和腿。那些看似随意的动作，实则暗含玄机。
“小伙子，你当真想修道？”赵无尘认真地问道。
段安重重点头。或许是赵无尘给人的感觉太过可靠，他甚至说出了离家出走的原因：“为了修道，我都离家了。”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豪。
“家里人不同意？”
“我是独子，他们怕我出家断了香火。”段安苦笑着说道。
“我们玄一道倒没这个规矩，除非你去做青玄道士。不过……”赵无尘顿了顿，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悯。
“不过什么？”段安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