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忧州呆滞地坐在主位上，面前是漫然的雷雀儿。
不仅是他们两人，天衍门其他人都被请来了大殿。
现在只有三只小动物不在场，连玉珑都蒙着眼睛来了大殿。
“...”何忧州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欲言又止。
然而林清雪根本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还很感动地擦了擦眼泪。
“终于可以隆重地收徒弟了，太好了，师父。”林清雪跟何忧州说。
“嗯...嗯...”何忧州欲言又止。
他忍不住看向一边被抬了过来的蔡长老。
为了让蔡长老来大殿这边，林清雪是连床都一并带来了。
蔡长老那安详躺在了床上的样子，让何忧州心情复杂。
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将蔡长老也抬到大殿来。
“清雪啊，这是不是不太好？”就连何忧州都觉得林清雪此举不妥。
“师父，徒儿觉得蔡长老一定会很开心的。”然而林清雪只是摇了摇头。
何忧州顿了顿，又看着其他懵逼的弟子。
果然，所有人都是稀里糊涂地就被带来大殿了。
尤其是之前没有经历过的人，现在脑子里估计全部都是问号。
何忧州长叹了一口气，看向了雷雀儿。
雷雀儿也跟何忧州对视了起来。
虽然雷雀儿没有开口说话，但她眼神已经写满了她心中的困惑了。
“雷雀儿，这是一个拜师礼。”何忧州解释道，“总之你照着做就好了。”
雷雀儿只好弱弱地点头。
“清雪，雷雀儿不能开口说话。”何忧州说，“那拜师帖就免了吧。”
林清雪沉吟了片刻，“也好。”
于是在林清雪的主持下，这一次隆重之余，又略显麻烦的拜师礼总算是开始了。
不过有一说一，林清雪主持下的拜师礼有条不紊。
虽然雷雀儿没有办法念拜师帖，但是何忧州是免不了要念一次回徒帖的。
这一次的回徒帖比以前的还要长，念得他都蒙了。
“今立汝为门下弟子。”
“望汝刻苦勤学。”
“入吾门，吾必善待之，倾囊相授。”
“立此为证。”
好不容易念完的何忧州，头一次发现弟子递茶其实是有用的。
“递茶吧，雷雀儿。”林清雪在一旁说道。
雷雀儿诚然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给何忧州递了一杯茶。
中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其实雷雀儿根本一件都没有记住。
她就那么呆呆地按照林清雪说的去做而已。
当然了，这拜师礼对雷雀儿来说，也不是没有用的。
起码现在雷雀儿已经知道在场所有人的身份了。
她有五个师姐，一个师兄。
师姐们都是何忧州的徒弟，师兄是边上木头仙人的徒弟。
天衍门里还有两个长老，其中一个便是木头仙人。
另外一个就是以前帮过她的蔡长老，不过现在正长睡不起。
三个师叔祖在藏经阁，没有出席。
整个拜师礼大概花了一个时辰，雷雀儿在给何忧州递上那茶后，人已经疲惫不堪了。
这真当是繁文缛节，她头一次发现不劳作也会如此累。
当然了，其他人实际上也挺累的——主要是心累。
唯一一个不累的人，大概就是林清雪了。
“雷雀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六徒弟，也是天衍门的弟子了。”
“继续叫你雷雀儿也未免太生分了，以后为师就叫你雀儿好了。”
何忧州放下了茶杯后，幽幽地说。
他总算是不用在那么文绉绉地照着回徒帖说话了。
“本来拜师后，你就应该去藏经阁从前辈那取一份功法。”
“但是你今天太累了，所以明天再带你去吧。”
他看得出来雷雀儿人都快要累迷糊了，再让雷雀儿去藏经阁就太过分了。
说不定给了功法，雷雀儿下一秒就会昏迷过去。
“我想一下...就让小五带你去房间里吧。”何忧州想了想，说。
“噢！”小五听到师父喊自己，便很积极地应了一声，“我会带师妹去的！”
幽兰看到小五这可爱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了起来，“小五真可爱。”
不过她笑的时候，余光中的蔡长老似乎有一些动静。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打量着蔡长老那边。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太在意。
然后幽兰便注意到了蔡长老的手指动了一下，而且眼睛也好像随时要睁开一样。
“师父...师父！”幽兰忍不住唤了一声。
“幽兰，怎么了？”何忧州疑惑地问。
“蔡长老好像要醒了。”幽兰连忙道，“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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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长老做了一个梦，那是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她当上了烈国的皇帝，在那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面做着自己一切想要做的事情。
那才是手艺人的巅峰，可以随心所欲。
遗憾的是，周围都是不肖的子孙，身边还有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一个妖姬。
但她还是专注于自己的手艺，不断地磨砺技艺。
这样的生活让她很感动，比天衍门里窝在藏经阁里的生活好太多了。
而且还不用去撸猫撸狗，实在是太幸福了。
可是梦终归到底是梦，她知道是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的。
她依稀地听到耳边响起了一些声音。
那是什么收徒、什么拜天拜地的台词。
蔡长老想要爬起来看周遭都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竟然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就不存在爬起来的可能性。
别说爬起来了，她连睁开眼睛都办不到。
如果不是她确定自己还能正常地呼吸，估计她已经慌得要死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种念词才消失。
但是，周围还是没有安静下来，随后响起的是人们的对话声。
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其中有何忧州等人的声音。
“蔡长老！蔡长老你是醒了吗！？”
“蔡长老，醒一醒！”
“蔡长老说句话！”
吵闹声让她下意识地皱眉。
她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然后便发现自己被很多人围了起来。
蔡长老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啊？”
第969章: 第一百九十章 你差点夺舍了
“怎么那么多人围着我？”
蔡长老捂着自己头，古怪地看着边上的人。
她可是很少看到天衍门的人会那么齐。
“蔡长老真的醒了，太好了！”林清雪看到蔡长老醒来后，一副放心下来的样子。
小五也跑了过来，抓起了蔡长老冰冷的手，雀跃地说，“蔡长老！”
蔡长老有点不明所以，人人的脸上多少都一些笑容——这就很诡异。
笑？这有什么好笑的？她为什么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蔡长老忍不住问道。
她一醒来就看到这么多人在身边，阵仗实在是有点大了。
“我们在进行拜师礼。”林清雪解释道。
“啊？拜师礼？谁拜师？”蔡长老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问号越来越多了。
“是雷雀儿的拜师礼。”林清雪让蔡长老看向边上的雷雀儿，说。
雷雀儿听到蔡长老提起自己，便摆出了可爱的笑容0v0
她能够看到蔡长老清醒过来，也是打心底里开心的。
“雷雀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蔡长老有一种自己脑子快要烧掉的错觉，“而且你们说拜师，拜什么师？”
她是谁？她在哪？说她昏迷不醒又是怎么一回事？
糟糕，脑子不够用了。
“我来解释吧。”何忧州叹了一口气，将雷雀儿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烈天均已经死了，烈国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死了？”听完之后，蔡长老大抵就明白雷雀儿来拜师的原因了。
这敢情是逼迫雷雀儿这个可怜的孩子来拜师。
何忧州这个家伙果然太坏了，竟然看上了一个小丫头就要别人拜入天衍门。
认真一想，她当上天衍门长老的过程也差不多。
看样子天衍门又多了一个跟自己同病相怜的孩子。
“行吧，现在我知道为什么雷雀儿会来拜师了。”蔡长老沉吟了起来，“但我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的表情，我实在是看不懂。”她说，“而且说什么我终于醒了...我不是就睡了一觉吗？”
“你睡了很长时间了。”何忧州开口道，“距离烈天均抢夺烈国，到他被我灭了，中间过去了一些时日。”
“而这日子里，你一直都昏迷。”
蔡长老惊了，“我一直都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