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哪怕急着动手，也该听到最后。”
“……”
闻言，雷电芽衣面色阴沉。
但最终，她还是选择收刀后撤。
然后，就见凌刻继续笑道：“那么，在终焉之律者的人选已经确定的情况下，k-423会遭遇什么，她自己又会作何选择……想必在场的诸位，都不难猜。”
“放心，我对她没有怨与恨，只是把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再度交还给她罢了。”
“换言之：她作为终焉之律者，是不会失去人性与自我的。”
“当然了，算是一个善意的提醒吧！”
“考虑到k-423体内，至今还有一个空之律者的人格存在……我同样与她无冤无仇，自然犯不着帮谁消灭她。”
“所以，最终「终焉」的权柄究竟会落在谁手上，还真不好说。”
“而在这个前提下……”
明显没有把话说全，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语气恶劣的凌刻，抬手指向了视野中的紫发少女，“雷电芽衣，今生今世，你只要与k-423见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你就会被「终焉之茧」选定，再度成为雷之律者。”
“当然，这次可没有「人之律者」的权能帮你重拾人性，而我这个过于任性的恶人，也必然会动用我手中的力量，竭力促成我想看到的结果。”
“你不会有挣扎的机会……当然了，就凭你现在的意志，我也并不看好这种可能性就是了。”
“但放心，哪怕做了成千上万个无用功，无论如何，我都会把所有的「意外」与可能性，全部……彻底地堵死。”
“如此一来，你只要律化，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只为毁灭当前文明时代而存在的，无心的杀戮机器。”
“就像此前的（内心破损）我……不，你说不定会做得「更好」！”
看着雷电芽衣逐渐变了的脸色，凌刻却是显得有些讥讽，“定个范围……”
“未来，以k-423所在的位置为中心，方圆13公里内，都是你的禁区。”
“你们将如同那《罗摩衍那》中，同时受到诅咒，再也无法于尘世间共享喜悦的罗摩与悉多……”
“自然，考虑到现在是个科技时代，直接的音频交流与视频通讯，也是不被允许的。”
“让人间接传话……可以。”
“书信交流……不行。”
……
凌刻一口气道出了大量的规则。
越听，雷电芽衣那紧握大太刀的手，就愈发颤抖。
她，害怕了。
真的害怕了。
明明刚刚，还敢不自量力地向「她认为的敌人」挥刀。
还敢自以为是地开口，以为能说出对凌刻的诛心之言。
可现在……
“……”
同样后撤了几步，已经退到不远处的凯文，冷眼旁观。
此刻，他心中只想着，“看吧，雷电芽衣，这就是你所说的，你认为的「敌人」。”
立场不同，所以他从未提醒雷电芽衣，她要面对的敌人，其实自一开始就是自己……凯文·卡斯兰娜。
而不是好高骛远，不自量力地把视线投向棋盘之外……那个不在局中，且能随时掀桌的存在。
另一边，爱莉希雅也已经被惊得小嘴微张。
她现在，总算是依靠自己能「向前（未来）」看的眼睛，大致理清了来龙去脉。
其实，眼下她很想出言相劝，阻止眼前这个正在成型的悲剧。
但，她虽然心善，却并不愚蠢。
她很清楚，眼前的那个黑发青年，早已不是一个能听劝的人了。
相反……
他如果被扫兴，后果会更加严重。
没办法。
她只能选择沉默。
毕竟，这个时间点的她，今天才第二次……正式的算是第一次，刚刚见到雷电芽衣。
后者在她心中的地位，还远远达不到那所谓的「比起xxx，你更重要」的层次。
她不会对一个陌生人送上自己的祝福。
尤其，这个祝福的代价，是更多人将迎来悲惨的未来。
这一刻……
“不。”
雷电芽衣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现在已经不只是双手在颤抖，而是浑身不住地……失衡，站立不稳，摇摇晃晃。
明明，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你不能……不要……”
“行了，雷电芽衣小姐，到此为止吧。”
“老生常谈的求饶话语，我听过了，没意思，也不想再听。”
“你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晚了。”
“人，总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相应的代价。”
“归根究底……”
凌刻直接出声打断了她明显要丑态百出的后续发言，冷漠道：“曾经，我还会将你平等地视为一个复仇对象。”
“但现在，你只是个「演员」，既不是「编剧」，也不是「导演」，更不是「主办方」和「投资方」。”
“你没有修改「剧本」的权力。”
“要么继续往下演，要么……退出（放弃）这个剧组（世界）。”
“你，只有这两条路可以选。”
话到此处，凌刻身后空间门浮现，“期待你后续的表现……不。”
“期待你半年后的……最后一舞！”
第二卷 : 第七十六章 滴答~滴答~
凌刻离开了。
再之后，凯文·卡斯兰娜，也离开了。
后者走之前，邀请了爱莉希雅一同离开。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雷电芽衣一眼，并未拒绝。
如今，爱莉希雅知道，自己需要获取到更多的情报，才能在未来做出相对正确的判断。
而很明显，如果不跟着凯文离开，她要想达成这个先决条件，会麻烦很多……很多。
总之……
前后不过数分钟。
伴随一个个完全被凌刻派来充当门面，进而用以制造视觉冲击的「支配人偶·始源之律者」都尽数退去，现场便只剩下了孤零零的雷电芽衣一人。
蓦然间……
“滴答~”
原本宁静的天空，突然变得越来越暴躁。
最初，只是点滴雨露。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雨露变得密集，最终……瓢泼倾盆。
雷电芽衣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她任由雨水落在自己身上。
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掩盖过她脸颊的泪痕。
但……
“滴答~”
这次，并非雨露坠落的声响。
而是雷电芽衣身上的异象，再也无法被大雨所掩盖。
此时，她一头齐腰长的紫发，就像是被画外的橡皮擦抹去了颜色一般，尽显荒芜的灰白。
而眼角的泪痕，也无法与落雨相融。
它，殷红如血。
“滴答~”
“滴答~”
「自灭者」已步入末路（虚无）的倒计时。
已然始动。
******
几小时后，新生世界蛇，某个还在建设中的地下基地内。
“是吗，那个人（凌刻）一开始就定下了这样的规则。”
紫发少女……梅，如此低声呢喃了一句。
这里，并非是那种要故意装什么表面功夫的会议室。
有的，只是一个摆了几张沙发，像个温馨的聚会处般的休息间。
此时此刻，梅、凯文·卡斯兰娜，以及……被他带来的爱莉希雅，都聚在了这里。
梅在说话的时候，顺手给爱莉希雅泡了一杯果泡拿铁，走上前，递给了后者。
“谢谢。”
粉发少女接过咖啡杯，将其捧在了手心。
暖暖的。
凯文则下意识站远了一些。
如今，他已经能控制自己那极低的体温。
低温只会在其体表被彻底限制，不会朝周边溢散。
但，过往长久保留的习惯，还是让有些暖男的他，做出了下意识的举动。
于是，梅和爱莉希雅坐在了沙发上，而凯文则双手环胸，靠站在了不远处的墙边。
说起来……
在如今的新生世界蛇中，其实还有几个高层成员存在。
比如：灰蛇。
再比如：梅比乌斯、苏，以及年轻的凯文。
可惜，以上几个高层成员，要么当前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亦或者明面上还没跳反，身份敏感，没办法亲自到场。
要么……就是梅和凯文认为，以他们现在的心性，还不足以参与到这种牵扯甚广的事情上来。
因此，近期她和他，只会对那几人透露他们能接受的部分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