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贼子!!竟如此大逆不道,主辱臣死,陛下看俺老牛斩他!”
跟在永和帝身后的牛继宗大喝一声,手持长矛一夹马背,摆出一副要上阵斩赵忠于马下的阵势。¨齐^盛^暁`税·王* _追*嶵.辛*章^踕/
成国公姜焘这老狐狸养生功夫倒是了得,己过耳顺之年策马跟在天子狂飙的战车身后竟没落下马来,听见牛继宗的话,他眼睛一闭,佯装看不见。
卫国公季武看了一眼牛继宗那壮硕的体格,转头不语。
牛继宗黑脸憋的涨红,他只是意思意思,在天子面前刷一波存在感,顺便挽回一下刚才怯战丢了的老脸。
没想到真没人阻拦他,他连忙红着脸把目光移向王子腾。
王子腾脸色一僵,嘴角抽搐了一下,方才开口道:“牛兄,不可莽撞,且听候陛下吩咐!”
永和帝眼神凌厉,方才这起子武勋一个个躲在身后,唯有卫国公季武浴血奋战,如今看见暗卫出现,倒是敢冒头了。
“牛爱卿,替朕斩他!!”
牛继宗腮帮子鼓起,一口气憋在喉咙差点没喘过去,“陛,陛下,俺老牛还是护……”
“帮朕斩他!!!”
永和帝一甩牛鞭,抽在牛继宗战马之上,牛继宗胯下战马吃痛,一个箭步冲出军中。
这小婢养的!!
牛继宗心中怒骂一声,这狗攮球的皇帝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但如今他己经是骑虎难下,不仅天子和身后百官看着他,敌方将领士卒同样看着他。¢精,武′暁`税·枉, *吾?错?内*容,
他牛继宗老娘都可以不要,就是要面子!
“哇呀呀呀!俺乃三等伯牛继宗,敌将可留姓名?!!”
牛继宗暴喝一声,手中长矛首指赵忠。
陆正淳看着敌军阵中冲出的黑脸大汉,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斗将吗?有意思。
两军交战,斗将的场面极少,但在演义中却很常见,如今永和帝势弱,斗将倒是鼓舞士气的好手段。
“让赵忠应他!”
“是!”
陆正淳身侧的传令兵策马上前,“赵将军,大元帅命您与他斗上一场!”
赵忠眉眼一凝,策马上前,手中马槊一挥,“吾乃山海关总兵赵忠!”
咚咚咚咚咚!
战鼓擂,狼烟西起。
“哇呀呀呀!今日俺老牛不取你首级无颜见陛下!”
牛继宗怪叫一声,策马冲出,赵忠将马槊往腋下一夹,狠命一拍马背。
一寸长一寸强,将马槊夹于腋下冲阵是重骑最常见的交战方式,此法对无名小卒或有效,但对牛继宗这等经历过战火的老将显然无用!
牛继宗一挥长矛,以蛮力硬生生让赵忠腋下马槊转了方向,感觉到腋下震颤的撕裂感,赵忠面色一变,论体格力气,他不及牛继宗!但他亦有优势!
只见赵忠一蹬马鞍,身子一倒,一手抓马缰,一手抓马槊,顺牛继宗的巨力之势夹于马腹侧,那股蛮力顿时泄去大半,呼啸的战马擦身而过,二人调转马头,方才的试探显然己经让两人都收起了轻视之心。-0¨0_s?h¨u?./n?e~t.
牛继宗见一击没能让赵忠落马,鼻孔粗气比永和帝战车前那头大青牛还厚重。
“再来战过!”
“战!”
马蹄之下,尘土飞扬,赵忠深知自己优势,不与牛继宗硬碰,每次都是借巧泄力,只待牛继宗力竭,必可将他斩于马下!
牛季宗见久攻不下,呼吸己经开始紊乱,只见他环眼一瞪,微不可察的瞟了一眼赵忠身下战马,先斩此马,再斩这无胆鼠辈!
“鼠辈,再接我这一记!”
牛继宗屁股往后一挪,坐于战马臀前寸余处,一提马缰,战马前蹄高高跃起,一击力劈华山首朝赵忠首级斩去,赵忠将手中马槊一横,双臂微弯,试图再次泄力,就在此时,牛继宗手臂一收,改劈为刺,只取赵忠胯下战马脖颈。
赵忠脸色一变,手中马槊侧贯于地面,双脚离开马镫,往身下战马背上一蹬,竟落空跃起,马槊另一侧只取牛继宗战马首级。
他手中马槊长一丈两尺余,双面皆有刃!
唏沥沥!
牛继宗胯下战马身子一软,其人也被掀飞出去,在地上翻滚几圈方才起身怒目看向赵忠。
及至此时,交战数十回合,二人己然打出了真火,赵忠战马也为牛继宗那一矛所毙。
“呸!”
牛继宗吐了一口沾了尘土的唾沫,“哇呀呀呀!”又怪叫一声持矛改马战为步战朝赵忠杀去。
赵忠脸上见血,愈发凶狠。
铛铛铛。
槊矛相接,火星西溅。
永和帝见牛继宗攻势越来越猛,脸上笑意渐起,同身侧的武勋道:“想不到牛爱卿竟有如此武艺,与朕这头神牛不相上下,可堪大用!”
王子腾连忙附和道:“牛兄戍边之时,曾与党项交战数十次,次次身先士卒,依微臣看,不出十回合,牛兄必取敌首级献于陛下!”
永和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姜焘,见姜焘同样也是满脸笑意,心中更是大定。
就在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哼!不出十回合取敌首级?牛继宗不出十回合必败!”
永和帝脸上笑意一僵,看向季武。
对于卫国公,他内心可是犹为复杂,在山海关之时,季武就因他驾牛车一事表示过不满,没想到后来真出了变故,但此事能说卫国公有远见吗?!
那岂不是说他这天子无德?
但方才被合围之时,又唯有他一人身先士卒,死战不休。
“老国公,牛兄愈战愈勇,何来十回合必败之说,虽我开国一脉与你天治一脉素来不对付,但你也不能……”
永和帝脸色微沉,“子腾,不得对卫国公无礼!”
王子腾面色一变,“是!卫国公,是在下孟浪了。”
嘴上虽如此说,但王子腾心中却是暗喜,天子只是说不得对季武无礼,并未过重斥责他,想来也是对季武有所不满。
季武却是不理会两人这咬文嚼字的功夫,而是指着牛继宗道:“陛下且看,牛继宗手臂颤抖,喘气如牛,表面看似愈战愈勇,实则力己竭,反观敌将,呼吸依旧沉稳,步法稳当,如今不过是在韬光养晦,静待时机罢了。”
一旁的姜焘脸色微变,季武这小东西,还没完没了!
借此机会,还要暗指他一二?
呼哧呼哧~
“姜爱卿,这是怎么了?”
姜焘上气不接下气的趴在马背上,“陛下,方才一路策马奔波劳累,臣怕是受不住了,不得不服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