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陈墨告别后,白止一路疾行,匆匆赶往行政楼。
她轻车熟路地穿过走廊,来到之前的那座小型传送法阵。
白止深吸一口气,踏入法阵,一阵眩晕感袭来,周围的景物迅速变换。
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庄园。
庄园很大,占地极广,建筑风格古朴典雅,透着一股浓浓的贵族气息。
但此时的白止却无心欣赏,她的脸上写满了焦虑,脚步也比平时快了许多。
她穿过花园,快步走向主楼。
三楼的书房,是怀特家主的专属领地。
厚重的橡木门紧闭着,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白止站在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进来。”
里面传来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白止推门而入,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在桌上摇曳着微弱的火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雪茄味,呛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怀特家主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正审视着手中的文件。
“父亲大人。”
白止低着头,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和畏惧。。
“哼,你还知道回来?”
怀特家主冷哼一声,目光如刀子般刮过白止的脸庞。
“怎么,在外面玩野了,连家都不想回了?”
“不是的,父亲大人,我……”
白止急忙解释,却被怀特家主粗暴地打断。
“够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只问你,这个月的收益为什么比上个月少了这么多?”
怀特家主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白止的心上。
“父亲大人,我……”
白止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已哭出来。
“最近市场不太景气,而且……”
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够了!”怀特家主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听这些借口!我只知道,你的能力越来越差了!”
“我……”
白止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低下头,不敢再看怀特家主的眼睛。
“还有,你对那个叫陈墨的小子,是不是太上心了?”
怀特家主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阴冷。
白止的身体猛地一僵,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父亲大人,我只是……”
“只是什么?”
怀特家主冷冷地盯着她,
“只是觉得他更重要,对吧?”
“我……”
白止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无论自已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父亲的想法。
“我没有……”她小声地反驳了一句,声音细若蚊蝇。
“啪!”
怀特家主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向白止。
滚烫的茶水与碎片泼洒在她的脸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还敢顶嘴?!”
怀特家主的声音如同地狱里传来的恶魔低语,
“你是不是忘了自已的身份?信不信我把你扔出这个家,让你自生自灭?”
白止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滚烫的茶水混合着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
她捂着脸,身体不住地颤抖着,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对不起,父亲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哽咽着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不要赶我走……”
“哼,知道错了就好。”
怀特家主冷哼一声,
“记住,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要时刻记住自已的身份!”
“是,父亲大人,我记住了……”
白止低着头,不断地重复着,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她早就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也放弃了尊严。
这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还夹杂着一丝茶叶的苦涩。
怀特家主看着她的样子,猛地将手中的文件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滚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他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粗粝而刺耳。
“耽误我做事!”
白止的身体猛地一颤,头低的更厉害了。
“是,父亲大人。”
她立马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卑微。
她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脚步踉跄,几乎要摔倒在地。
白止狼狈地跑了出去,她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她压抑的抽泣声在回荡。
她紧紧地捂着脸,无声地流着眼泪,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她一边哭泣,一边忍着疼痛,小心翼翼地清理着自已脸上和身上的杯子碎片以及茶叶残渣。
那些细小的碎片深深地扎进了她的皮肤里,每动一下都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但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地忍受着。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打破了走廊里的寂静。
白止的身体猛地一僵,她连忙止住了眼泪,慌乱地用衣服的袖口将脸上的血迹和茶水残留的痕迹用力地擦拭干净。
然而,一些细小的碎片因为她的擦动,反而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划出了一些细小的伤口,鲜血再次渗了出来。
白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她慌忙地调整着自已的情绪,努力让自已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
她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这是她最后的体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佣,她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身形瘦削,穿着一身灰色的女仆装。
领口和袖口都洗得有些发白,脸上带着几分怯懦和不安。
女佣走上楼来,看到了靠在墙边的白止。
她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地问道: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女佣看到白止脸上的伤痕,惊讶地问道。
白止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和善的微笑,尽管她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和伤口。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磕到了。”
她轻声说道,语气平静。
她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温柔,但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慌乱。
“你怎么突然来到这里了?”
白止问道,
“这个时间点并不是打扫的时间。”
“是夫人叫我来的。”
女佣回答道。
“是这样吗,那你快去吧。”
白止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催促。
女佣点了点头,转身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白止目送着女佣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和空洞。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沿着走廊向自已的房间走去。
她的脚步有些沉重,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回到房间后,白止将门紧紧地锁上。
她走到床边,一头栽倒在床上,将头深深地埋进被子里。
被子里的空间狭小而昏暗,但却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身体蜷缩成一团。
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那些细小的伤口在被子的摩擦下,更加疼痛难忍。
但她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