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
用过饭时间还早，姐妹俩要去逛街，诸星大自然作陪拎包，琴酒双手插兜，无所事事的跟在三人身后。
就算是他，圣诞节也不想打扰别人一家团聚。
诸星大原本走在宫野明美身边，但走着走着，他就渐渐落到后面，和琴酒并肩。
“大哥，你不看看？”他们已经来到了男装区，他状似无意的说。
琴酒扫了一眼周围柜架，没看到任何自己缺的物品。十六岁以后，他就很少穿成衣了。贝尔摩德那女人打扮他上瘾，给他定制了说不清多少东西，从袖扣到风衣一应俱全。说来荒谬，他甚至在美国有个自己的衣柜。
不过定制衣物确实更合身，也方便拓展空间隐藏武器，因此即使后来回了日本，这个习惯也被他保持了下来。
但这些就不必对旁人说了，琴酒只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诸星大得不到回答也不生气，继续道：“这里东西挺全的，大哥就算不自己买，也没有想要送礼物的人么？”
“我买了。”琴酒勾起唇角，冷冷笑道。
“什么？”诸星大一愣。
琴酒为他展示了手机上暗网页面的订单，那是一柄□□m82，配件齐全，图片上暗沉沉的闪着乌光。
诸星大眸中精光一闪：“好东西！”
他像是终于发现什么突破口似的，和琴酒聊起枪械。他狙击手出身，这些是他安身立命的本事，聊起来自然头头是道。
琴酒身边鲜有能和他聊这些的人，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听诸星大说，一时竟也算是相谈甚欢。
毕竟就算再讨厌美国人，跟在两个姑娘身后逛街也太无聊了，要不是不放心诸星大，他早就先一步离开了。有个人能打发时间，也算不错。
宫野明美听着身后两个黑衣男人低声的交谈，不动声色的拉着宫野志保走进柜台深处，压低了声音，担忧的问道：“你们……相处的怎么样？”
“还好。”宫野志保下意识想起那个濒死的瞬间，脸色发白，但是理智告诉她，那件事是她自己冒失。而在平时，作为一个成年男性，琴酒没有让她感受到任何来自于异性的不适。经常房门一关就像屋子里根本没这个人，事实上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他是在房间休息还是在外面忙。
相比于同学们抱怨的那些光怪陆离的合租者，琴酒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绝佳的室友了。
而贝尔摩德让人监视她的时候，可不会顾及她的感受。
宫野明美看着她的脸色，明显不信，她声音更压低了一点：“他要是欺负你，你一定要说啊。我虽然没有代号，但是在组织里也认识一些人的，要么我回去想办法见一见苦艾酒先生。”
“真的没事。”宫野志保心中一暖，握了握姐姐的手，“这次我们能见面，还是他批的呢。我们以后能更多见面也说不定。”
“这以前都是贝尔摩德负责的，”宫野明美喃喃道。“先生果然很器重他。”
“不想他了，”宫野志保揽住姐姐的一只胳膊，难得露出小女儿情态来：“今年圣诞节，姐姐要送我什么？”
“你什么都有，我还能送你什么。”宫野明美在她额头点了点，玩笑道。
话虽如此，做姐姐的还是看见什么都要在妹妹身上比划一下，诸星大双手都提满了东西，任劳任怨的跟在她们身后。
那副样子像极了被受欺负的二十四孝男友，宫野志保不由低声笑道：“姐姐什么时候谈了这么好的男朋友，居然这次来才给我知道。”
宫野明美面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大君是很好的人。”
“不说他了，”她放下一双不够柔软的鞋子，问道：“你呢？有没有交往男朋友？”
“怎么可能。”宫野志保摇了摇头：“全校都知道我有‘男朋友’了，谁还敢来。”
？宫野明美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借着试衣镜瞟了一眼不远处双手插兜，一身生人勿进气场的琴酒：“他？？”
“是啊。”宫野志保愤愤点头，她其实不是很在意谈恋爱的事情，课业太忙了，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但是没人愿意和没关系的人传绯闻，哪怕事件另一方是个一米九的cool guy也不行。
等一下，宫野明美又看了一眼镜子。正巧此时宫野志保站在镜子一侧，琴酒在镜子里的身影仿佛与她并肩，两人看起来颇为登对。思及琴酒不比雪莉大多少的年龄以及他在组织内的传言，她一瞬间脸色煞白。
“他不会真的在追求你吧？”她用气声问道。
“当然不是。”宫野志保诧异的看向她：“他像个冰块似的，怎么可能对我有意思。”
“没有就好。”宫野明美的脸色稍好了一点，她再三嘱咐道：“你也千万不要对他动心。”
“不会的。”宫野志保失笑：“我怎么可能喜欢组织的人。倒是那个诸星大……”
“大君不一样。”宫野明美面色还没完全恢复，她摇了摇头就不再多说，只是看着妹妹那双清澈的双眼，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志保自幼就在美国一心求学，组织里的事了解的很少，是以也不知道那个传言，要是她真的跟琴酒扯上那种关系，boss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可这种事她怎么好对妹妹讲，更别说琴酒还在这里，她不敢去赌他的听力突然变差，更多告诫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还是担忧的咽了下去。
只能希望琴酒对自己的身份有数，不要做出格的事了。
宫野明美的假期不长，在美国盘桓两天就踏上了离开的飞机。宫野志保站在机场，望着高高飞起渐渐远去的飞机，久久不能回神。
“走了。”琴酒说道。
“嗯。”宫野志保低下头，抹了一下眼角。
还在圣诞假期，街道上车水马龙，堵得水泄不通，他们花了比平时更久的时间才回到公寓。短暂热闹了一下的房子失去两位客人，在这个喧腾的假日里显得更加寥落了。
雪莉犹豫了一下，叫住打算回房间的男人：“琴酒。”
“？”琴酒回头。
“这个送给你，”她从随身的提包里拿出一份包装精美的盒子：“圣诞快乐。”
琴酒没有接，他不觉得他们的关系已经近到可以互送礼物了。
雪莉抿了抿唇，解释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能让我们见面。”
她的眸子清亮，隐藏着独属于少女的一丝忐忑，琴酒看了那盒子一眼，接了过来：“明天下午，穿一件方便运动的衣服，和我出门。”
“什么？”雪莉一愣。
琴酒却不再多说，拿着东西回了房间。
他没有准备礼物，但是也做不出平白拿人礼物的事来。他虽然还在养伤，但日常行动已经无碍，教个小姑娘还是没有问题，那么，雪莉的格斗训练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他坐在桌边，拆开包装，一瓶tf的男士香水静静立在桌上。
这可真是女生会送的礼物。他摇了摇头，把那个晶莹剔透的瓶子和另一件礼物摆在一起。
另外那件礼物是一瓶酒，诸星大在走之前送给他的，一瓶好年份的黑麦威士忌，低调而实用。
夕阳透过玻璃照进来，为两个玻璃瓶拖下长长的影子，阳光折射开来，为房间平添了两分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