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周兴坐在屋里没了主意,心中已经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妙。
本想着自己挑拨离间,挑拨叶家父子互相争斗,结果府中的人被抓走了一大半。
这要是叶昌看来兴师问罪,自己该如何解释?
就在这时,躲在屋里的叶斌探头探脑,看到院子里没人了,这才灰溜溜地走了出来。
周兴没好气地说道:“小侯爷,现在这事儿咱们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总不会袖手旁观吧?”
叶斌苦笑着说道:“这个自然,我赶紧回去,就说叶凡屈打成招,意图诬陷小侯爷你。”
“我那养父耳朵根子软得很,此事一定办妥。”
说完,赶紧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告辞,急匆匆地赶往回城的路上。
还没到城门,就看到前面来了一支马队,光看这气派便知道是叶昌来了!
到底是京城的宁远侯,出门的仪仗队前呼后拥,所有的随从加起来不下几十人。
居中一辆装饰豪华,色彩艳丽的四驾马车,更显示出身为侯爷的尊贵。
叶斌知道自己的养父一定身居其中,赶紧催马上前与马车并驾齐驱。
然后才低声禀告道:“回父亲大人,叶凡简直是穷凶极恶,竟然当众抓捕周兴的随从,在大街上就严刑逼供!”
“他不但发告示辱骂父亲,还想把罪责推给周兴,实在是其心可诛,父亲大人切不可饶过他!”
叶斌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在马车外面唠唠叨叨,反反复复告刁状,却听不到马车里有任何回应,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
“父亲大人,周王在朝中也算是权臣,咱们叶家不可得罪啊,还是速速将叶凡治罪才好!”
话音未落,就听到马车中传来了叶昌不耐烦的声音。
“周王?他算个什么权臣,看到我叶家长子在屏山县治理得井井有条,便派来个儿子抢功劳!”
“此人除了善于钻营,在朝堂上不过是个碌碌之辈,他老子尚且如此,难道我还要给他儿子面子吗!”
叶斌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说道:“父亲大人,为了个叶凡得罪周王,实在是不值啊!”
“不值?怎么就不值!难道我叶家就不能有人露脸吗?”叶昌怒道。
“当众严刑逼供?这才是杀伐决断,正经的朝堂手段!只有那些蝇营狗苟之辈,才会想靠什么计谋取胜,实在可笑至极!”
“我看叶凡做事果敢,只要是拿住了实证,谁会在乎什么严刑逼供?叶斌,你居然连这么浅显的事情都不懂吗?”
听到这几句话,叶斌更是心头发寒。
平日里自己养父说话极为温和,根本不会训斥自己,可今天却是一反常态!
难道说自己已经失宠?这可要了亲命了!
叶斌把牙一咬,说道:“父亲大人,叶凡擅自妄为,得罪朝中权贵,已经闯下滔天大祸!”
“他不过是个无能之辈,父亲千万不可被他蒙蔽了啊!”
叶斌今天也算是豁了出去,拼了命地诋毁叶凡,想要尽最后的努力争回自己的地位。
却看到马车的窗帘一挑,居然伸出一只手来,这手中攥着酒樽,里面盛满了美酒。
看到如此,叶斌不由得心花怒放,看来自己刚才那几句话是见效了!
明显是打动了养父,这是从马车里递出酒来,让自己润润嗓子啊!
“多谢父亲大人!”
叶斌在马上欠身,用双手接过这酒樽,就不由得一愣。
因为此时离得近了,看到这只手骨节纤细,指头修长,明显不是养父的手!
刚开始还寻思是不是马车里面有女姬,但这只手虽然修长纤细,可明显是男人的啊!
叶斌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难不成自己的养父也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正在瞎琢磨着,却听到马车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说叶斌,看你刚才说得口干舌燥,所以才递出杯酒来,赶紧喝了,也好继续告哥哥我的刁状啊。”
只见车厢的窗帘被掀开,叶凡嬉皮笑脸探出头来,脸上尽是讥讽的笑容。
叶斌惊得脸色苍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叶昌脸色阴沉,训斥道:“叶斌,亏我这么多年的教导,做事却连最根本的东西都不懂,真是枉费我一番心血!”
“看看你哥哥叶凡,没用一天就抓住了周兴的把柄,只有这样,周王才能给咱们叶家面子!”
“只靠你平时和那些世子们吃吃喝喝,一起眠花宿柳套交情,根本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叶斌看得明白,自己的养父也坐在马车里,正在怒气冲冲大声训斥。
这才明白,弄了半天叶凡早就把事情办妥,还提前找到了叶昌,只怕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会一落千丈!
“今天你就好好看着,看着我叶家嫡子如何为人处世,那周王惯于摘桃子,抢功劳,居然抢到咱们叶家头上了!”
“今天我要好好整治一下这个周兴,让朝里的人知道,我叶家不可轻辱!”
叶凡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早就有人牵过马匹,当即飞身上马。
“事不宜迟,侯爷缓行,我带着人家先把周兴宅子围了,省得夜长梦多。”
叶昌满脸欣慰之色,只是轻轻点头。
叶凡双腿一夹,这匹马疾驰而去,从队伍后面冲出几十匹马,看服饰都是县里的兵。
这支马队风驰电掣,很快就来到城南,将周兴的宅子围得严严实实。
叶凡跳下马来,提高嗓音说道:“县丞周兴诬陷侯爷,人证物证俱全!”
“来人,把门砸开,所有人犯即刻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