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哪去。大哥,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
凌晨两点。
“凌晨两点不回家准没好事,但你平常不也这个点在外面嗨?”渣公式觉得萧存墨说这话有种不知死活的美。
查共时有点伤心:“可是今天是跨年夜,我们俩的局都泡汤了。不如你先在我家将就一晚,东西也不多,明天再搬?”
萧存墨:“打住,男女授受不亲,要在你这住,我真怕明早醒来俩人双双失贞”。“不不,不,你睡沙发,我睡床,不会搞到一起的哈哈”查共时冲萧存墨抛个楚楚可怜的媚眼。
萧存墨环视一圈,原本毫无生机的房间,却因宁静而致远。素净的月光打下来,覆上桌边一簇兰草,包携边缘小锯齿,在地板隐映出针状的叶子。
“萧存墨?”
他在查共时的呼唤中回过神来。窗外除夕之夜,室中平寂圆和。此景与此人…渣公式浓妆艳抹,甚是不符。
“嗯?我饿了,你家有吃的吗。”
查共时皱皱眉,将仅存的两包薯片从储物柜翻了出来,“喏,要哪个?”
萧存墨:“蓝的那包”。
查共时:“正好我喜欢吃黄瓜味,我的了”她拆开毫不留情的往嘴里塞,发出咔哧咔哧的声响。看着她吃相,让人联想到像街上卖的那种小仓鼠…的商家大妈嗑瓜子。
“本来就是你的”萧存墨笑笑说。她没听清,接着说:“年夜饭一口没吃上,在这儿塞薯片,委屈你了吭,下次请你吃好的。”
委屈你了,萧存墨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很诱惑,她倒是豁达。如果她不是她,他怕是想弃暗从明。
“又不去蹦迪了,还不快换个人样的衣服,外面冷”萧存墨出口平常自然。
查共时换上冬款的小香风套装,在外面又裹上当年美术艺考|机|构的大黑羽绒服,保暖性能超强,盖至脚踝。
“换个风格,有点不像你”
“怎么不像,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从来,他的记忆里,她都是自信的模样。
该说不说,萧存墨挺会照顾人,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小零灵这么性…幸福。查共时想着,突然想到他被家里安排满的相亲。“萧存墨,你过年没回家不会是为了躲相亲的吧?”查共时推推滑落挡住视线的摇粒绒帽子,边问边看向他搬东西。
查共时疯狂嘲笑:“我没听错吧,二十场,真有你的”,
她并不刻意,但还是在数字二十上拖了长音。
手背暴起青筋,挽起衬衫袖子,持续发力的小臂勾勒出清晰的线条,明暗转折,定惟妙惟肖。
萧存墨看着她花痴的样子,贴心的将刘海旁的碎发拢到耳后,恍惚间有种高中生的乖巧,温婉这词绝不是她,反义才像。
大概半小时路程,到达澜庭华苑。
查共时工作三年,十分之一首付也买不起的富人豪宅。但是偏偏又让她赶上了,之前的房东太太是定制珠宝的客人,尤为欣赏她的作品。
萧存墨略带新鲜地张望:“看不出来,你还是隐形富婆,这小别野,混的不错嘛~““谬赞,谬赞。小小贫民,哪比的上萧老板的家业,财大气粗,西湖商圈的公寓,说卖就卖了。光租赁也够你以及你未来的娇夫挥霍的。”
“商业互吹,渣公式,你…没那个吧”查共时拧紧眉锁,试图理解。突然张大嘴巴:“哎~唉,这可不‘刑’,违法的事我可不干,也不敢”。
“这是公司客户介绍正经买的,本来客户想着郊区安静,买来养老。要不是夫妻俩跟儿子出国定居,断不会刚盘下又着急低价甩售”。她说完开始反思,自己现在的渣女形象这么败坏了吗。
近郊比起h市里,略显冷清。虽然这片区住的人少,仍是有租客陆陆续续看房。查共时也看好,开发区未来会升值。
多亏是除夕夜,还能偶尔听见鞭炮烟花声,看着漆黑的院子,只好安慰怦怦的心跳说马上天亮,别自己吓唬自己。
“你没来过吗,这地不兴住”萧存墨摆摆手,假意吓唬她。
“阴气太重?那我多叫些帅哥,哦不,多约点肌肉型男来这住住,让他们活泼开朗的阳刚之气填满这空旷的房子。多亏你提醒,太好了,就这么办”
查共时敞开怀抱转圈,开始遨游于美妙的幻想里。
“阳台外还有游池呢,萧存墨,等我装修好必然请你来暖房“,说了一半,打眼看见旋转楼梯和客厅布局。“真大,这简直是我梦想中的房子,太爽了,姐的未来可期!嚯,这还有壁炉!
“叮…叮……”远处突然出现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惊的查共时一个寒颤。
“萧存墨…头疼”查共时叫得迷迷糊糊,好像听见他在说什么听什么…摆钟。
!!……
卧草泥马,穿越了!
头痛欲裂,查共时醒来。眯着眼伸手一通找,也没摸到手机。于是胳膊肘撑着床费力的坐起来。头疼一定是昨天路上萧存墨开敞蓬椅子运家具闹的,着凉吹了风。
“卧|槽,什么鬼!”她差点又吓晕过去。檀木椅,梨花床,纹雕竹帘窗,薄纱屏风帐。
救命,观察了一圈,她得出一个结论:尼玛的我穿越了。屋内四周的景致、装潢俨然是古装剧里那一套。
查共时想起什么似的一哆嗦,连忙摸了摸|胸,还好还好没有变性。“等下,镜子”皮肤好像变嫩了一点昂,发梢的茶棕挑染犹在。查共时透过昏黄又模糊不清的铜镜,仔细端详自己的脸,无论是从侧面,正面还是后面,美女的颜值已然到达了顶峰。
“冷静,淡定,我不慌”深吸一口气,但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睁眼就看见世界变了,简直比三体里火鸡科学家发现宇宙闪烁还刺|激。不过后劲儿太大,心脏有点接受不了,虚的一批,活像阳康后遗症。
这时,房门外响起哒哒的脚步声。根据她多年小说和宫斗剧的经验来看,还是装傻为妙。于是赶紧跑回去躺好。
“夫人不必担心,小姐着了风寒,服药休养几日便可”郎中诊脉后道。
查共时眼皮微张,睫毛覆遮着瞳孔所及的缝隙。床尾坐着的中年妇女约莫四五十岁,仪态端庄却不乏口齿机敏:“医官,为何小女昏迷,迟迟不醒?”“这…余诊脉象平稳有力而见令爱青丝干黄,应是思虑郁结所致。”大夫提起药箱,犹豫不决,行医数年,未见寻常落水致此症状。
“阿母,小妹定是不识水性,吓着了,暂让她多缓几日无碍”
一男声慢悠悠开口,如落井投石。
随话音落下,她被捏拽起的脸颊也似玩够了一样松开,眼下情形,大丈夫当能屈能伸,查共时不得不强忍怒火于胸口。
令她装成一动不动躺在这,还得听几人废话,实在烦躁。没办法,想要找到回去的办法就要根据npc剧情走。
“终于走了”,见几人出了闺房,她僵硬的扯扯脖子,翻了个半身侧躺过来。
落水,昏迷,小姐?
太老套了,大概除了这个掐我脸的坏蛋,还应该有个处心积虑,凡事必争,置我于死地的姐妹,然后把我嫁给腿瘸、表面废柴又无用,实则野心勃勃,牛逼哄哄的男主,再然后宫斗又拉扯,爱恨又纠葛,战死沙场或化作一绺闪粉青烟而去。话说这是代替女主重生复仇还是穿了个灵魂,可是身体还是我的身体,查共时看着眼前的陌生景象,心里不免犯起嘀咕。
贾府母子二人目送郎中远去,步入前厅。
贾母道:“墨之,你倒不紧张,为母担忧容儿可落遗症否”说罢轻点太阳穴处。
萧存墨心中自是有数,查共时早已无碍,刚刚装的挺像,只是在伸手时合住颤动的眼珠暴露了,瞒得过古人瞒不过我。
“幸得我儿矫健,从这溪池里一把捞起锦容”
他着一身杏袍,谦谦有礼,听得母亲叙述。
飒飒一阵甲胄穿堂生风:“何日营生?”
萧存墨微笑答:榜上有名,不日便可入京”。
贾父练兵归来,“好啊,好,墨之当舞文弄墨,日后必得朝廷重用。闻讯来,小女可无恙?”
“未醒,天色将暗,莫扰病患,明日再探”。
贾将军摸了摸脑袋,憨笑:“哦对,夫人教训的是。”
查共时着一身中衣,躺够了便坐至桌前,凝视采亮的烛火。食指指节摩挲着下唇,“不对,我分明是和萧存墨搬家,进去后听见钟声,然后…”
……
吱啦一声,门被轻轻推开,吓的她一抖擞。
迎面看见端着脸盆,突然欣喜的侍女:“小姐!你醒啦,太好了!奴婢这就去禀…报将军和夫人“丫鬟声音由强渐弱,查共时才慢慢松开被捂住嘴且一脸震惊的春草。
查共时待侍女平静下来问:“妹妹,你叫什么?”
“小姐,我是春草啊,小姐怎会忘了小草,莫非是落水失忆了?”
她想了想,带入角色起范:“当然记得,不过自吾落水后却有些健忘,还请小…春草一一解答可好?”
丫鬟点点头。
第一个问题:现在是什么朝代,哦不,什么年号,当今皇上是谁?
第二个问题,小姐我怎么落水的,昏迷了多久?
第三个问题:午时郎中诊脉时…查共时还没说完,只觉脑袋昏昏沉沉,与刚醒时无异。
她实在想不到,穿越之旅竟如此波折。眼睁睁看见刚认识的春草倒在面前,随之自己也控制不住地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