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为这件衬衫上了一层精致感。
这不是她的衣服啊。
明明是一件全新的衬衫,虽然是她的size。
带着这样的疑惑,书悦在车里对着后视镜飞快绑好领口的大蝴蝶结,她推开车门低着头往前走,生怕有人发现她从江斯淮的车里下来。
叩响江斯淮办公室门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
整个写字楼静悄悄的,就好像进入某种心照不宣的时刻,守在前台的同事也下班,书悦一路畅通无阻走到江斯淮面前。
她刚进去,就被站在门口的男人堵了个结结实实。
书悦吓了一跳,下意识喊他的名字。
江斯淮挑了下眉,两只手臂抱在胸前,他往前走,一寸一寸逼近,把她圈在角落的方寸之地。
书悦慌了神,她仰起头来看他。
房间里的暖气十足,江斯淮脱掉了大衣,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毛衣,贴着劲瘦的身体,他抱着手臂沐浴在一片温煦的和光里,少了点工作时候的不近人情,倒有几分居家的味道。
她心猿意马地看着他的脸,嘴上却还是很有原则的抵制。
“虽然我们谈了办公室恋情——”
书悦咽了下口水,盯着他的喉结说,“但你可不要发展办公室kiss。”
头顶上方,江斯淮蓦地轻笑一声。
他视线自上而下落下来,就这么不掩饰地打量着她,直盯的书悦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我只是想看看你这颗小脑袋里想什么,生活里那么大胆自信,在布达佩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股劲去哪了?”
“怎么到工作上,有这么多的想法不敢说?”
书悦“啊”了一声,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而江斯淮这时候也松开了对她的包围,他折返回办公桌,慢悠悠地拿起刚刚为她擦干净的笔记本。
他端详着她,忽的开口问道,“既然写了这么多,当时为什么不说出来?”
第39章 39
039
她怎么忘记了, 让江斯淮帮忙打理这本笔记本的后果就是,他必然要看见里面的内容。
那些幼稚的甚至是错误的想法,就这么展现在一个资深的律师面前。
一种不可言说的羞耻感蔓延到书悦全身, 她低下头, 盯着自己的脚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江斯淮看着她说:“我在布达佩斯认识的sherry, 从来都不会低下头。”
书悦全身猛的一颤。
她的心无可自拔地因为他这句话蔓延出无限大的悲伤。
在布达佩斯的书悦不会低下头,是因为生活和工作中没什么可阻挡她前进的地方。
在布达佩斯, 她只是一个来散心的旅游人,没有人会管她的成就,也没有人会在意她的价值, 她不需要做的那么好, 而只需要取得开心。
但是回到了工作的这座城市, 她也只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在律师这一行既没有资历, 也没有卓越的天赋, 靠着一些勤勉啃下一星半点的成就, 放在港岛这片人才济济的土地上, 根本就不算什么。
更不要说在生活上,林碧蔓打压她的价值,何明翰磨灭她的热情。
见她不说话,江斯淮又继续问刚刚那个问题。
他几乎没有过这样略显咄咄逼人的时刻,目光锁着她问,“有想法, 为什么不表达出来?”
书悦破罐子破摔说:“因为害怕说错。”
江斯淮说:“没有一个人的成功是不经历错误的。”
他略微带上严厉的语气, 是完全上司对下属,老师对学生的口吻说, “我不是只招了你一个实习生,同批比你优秀的人也有很多。”
“机会就在你面前,这一次你抓住了,你就可以脱颖而出,赢过所有的人。”
职场里留下的是少部分,离开的是大部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在这里被展现的淋漓尽致,强者生存法则的残酷,书悦不是不知道。
她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别人好,毕竟我从小到大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成功过,我一次第一名都没有考过。”
这也是林碧蔓时常责骂她的一句话,她总是平庸的那一方,比不上优秀的人,可仔细计较起来,又好像不是那么差。
如果书悦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她大概也能心安理得的得过且过下去。
但是她生活在一个优越富裕的家庭,逢年过节之间的攀比,让她深深意识到,不达到第一名的成功都是徒劳和陪衬。
大家只会看见第一名的荣光,而几乎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属于第二名和第三名的心酸与苦涩。
了解到她的想法,要解决问题就对症下药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