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动静,好似叫池里荡起的涟漪一圈圈荡到了屋里,也荡到了人的心尖,宁染听着声音半眯起了眼睛,勾起的脚趾不由轻蹭着被面,花瓣的柔软,被面的纹路总是厮磨着脚底,带出了些微的凉,还有痒。
很快水声便停了,只是一池的春水却不见得也归于了平静,琉璃灯再次被摁灭了,宁染夹着几朵玫瑰花瓣将手撤了回来,在那一片的昏暗里,缓缓曲起了小腿。
屋里一半晦暗一半光亮,那样的分明落在了小茶几上,折出了光影的痕迹,厉骋披着同样的和服睡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腰带只是草草一系,露着大片的胸膛还有那些性感的纹理。
不过阴影里的人对他这份不经意的勾引却有些无动于衷,起码宁染懒懒的姿势未有什么变化,也没有瞧厉骋一眼,只有玫瑰花瓣在她手里被攥出了湿意。
男人不急不缓迈步过去,他在雨声中瞧见宁染偷偷将脚趾蜷缩了起来,小腿越绷越紧,粘连在上头的花瓣摇摇欲坠,而堪堪覆在膝头的睡袍一角,随着雨声悄无声息地滑落下去……厉骋唇角微扬,视线落在了里头,却没有痴缠太久,外头的雨声忽然变得急促,沙沙的声音仿佛煽动着情潮,煽动着某种迫不及待。
许是觉察到了姿势的不妥,宁染欲盖弥彰地又将曲起的小腿放了下来,半卧着侧过身,厉骋停在了屋里晦暗光亮的交界处,他在那一瞬终于看清楚了阴影里的人,香汗微渍,朱颜酡然,盈盈秋水,淡淡春山,无声无息,散着叫人想要揉弄的破碎感。
厉骋干涩地咽了口唾沫,觉察到宁染的视线落在那瓶酒上,有些故意的,他从小茶几上拎起了酒瓶,一饮而尽后,人也从光亮中走向了阴影……
第三十四章:你没死?!
天还不算太晚,风却已经很冷,等到月亮高挂,晚风中不仅带着阴冷,更卷来了不远处的列车声。
这是间雅致的院子,怪石堆砌的假山,碧波涟漪的池塘,花木盆景错落有致地摆着,院中的那棵樱花树更是开的妩媚动人,可惜美中不足,浓云遮蔽了这晚的月亮,朦胧月色笼着漆黑院落,树枝沙沙,落花簌簌,无端给这个夜晚添了几分神秘诡异。
宁老七是被那隆隆的列车声给吵醒的,他最后的记忆貌似还停留在吉原的那处夜店里,这会儿人还没醒透倒是嚷嚷起了那个日本妞的名字,只是半天没等到回应,宁老七甩了甩他那疼的厉害的脑袋,睁眼刚要骂娘,却在看到周遭的景象时,人一下子清醒了大半。
黑灯瞎火的,但他并没有认错,这是他年前刚置办的一处房产,房子他是挂别人名买的,为的是将来哪天出事自己还有条后路,知道这里的只有他和老郑,而现在……宁老七挣了挣绑着自己的绳子,然而没动几下,整个人就瘫软了下去,后背贴着的嶙峋躯干仿佛要刮了他一层皮!
咬牙喊了几声老郑,依旧没人应他,庭院里阒然无声,恰好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廊檐下高挂的几盏血色灯笼随风摇荡,一下又一下撞着过道里的竹帘,穿堂的风经过未关实的门扉,呼呼而来,好似百鬼索命一般。宁老七被这阴森的场面弄得实在心慌不已,那阵阴风仿佛还未离去,幽幽地从他后颈绕了一圈,经由耳畔时,还送来了一声促狭的笑。
宁老七的呼吸猛地一滞,心下更是一紧,他这才发现,过道的暗影里正坐着个人。
“谁?!”
“敢绑老子?!活腻了是吧!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暗影中的那个人并没理会他的叫嚣,月光清寒,照的庭院里也是泠泠一片,廊檐下仅有的那束灯光微弱,却还是吸引了不知死活的飞蛾,扑棱着飞过来,不过可惜,最后落进了灯光后的蜘蛛网里。
院内的死寂催生着不安与恐惧,齐齐扎进了宁老七的心口,他用本就不灵光的脑袋思索着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人马,以至于要这么折腾他,结果自然是徒劳,他的对家不少,哪一个都有弄死他的可能。
宁老七的后背已然发凉,涔涔的冷汗淌过破皮的肌肤,火辣辣的疼一阵一阵,只是最后的颜面迫使着他不得不继续逞强,“没胆的孬种,有本事,有本事你出来啊!”
“别他妈在这装神弄鬼的,老子不怕,老子……”
他这样的激将仿佛有了成效,暗影中的那个人在月色下缓缓站起了身,宁老七忙不迭地眯眼辨认,晃动的竹帘遮住了那人大半,身形仍旧模糊,不过那笔直修长的双腿却暴露的很分明,宁老七微微一愣,继而又觉得耻辱万分,妈的!竟然是个女人!
这个认知不知怎的叫宁老七原本揪着的心莫名一松,他狠狠咬了咬牙,原来是个娘们!他又想起了那个日本女人,难不成是那婊子搞得鬼,想仙人跳?
真他娘找死!宁老七不屑地啐了口唾沫,连连问候了那人几句,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