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言看着云明彰。
“爸,李香梅今早死了。”
云舒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云老爷子瞬间明白了。
这事儿,是云舒烟做的。
这个丫头,心思够狠。
云明理也是看着云舒烟长大的,小时候的云舒烟乖巧听话,此刻他看着云舒烟,像看着洪水猛兽一样。
这个丫头,竟然……。
云明彰没有说话,马上看向云舒言,父女俩都没开口,就这么平静地望着。
明明没说话,却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最害怕的是云舒烟,她一脸惊恐地看着云舒言,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
不要!
云明彰深深地闭了闭眼。
这一下,好像突然老了十几岁。
他在云舒烟身上,付出了十八年心血。
云舒烟,真的出了他的意料了。
自己掏心掏肺地养大了这个丫头,要星星不给月亮,将她捧在手心,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还为她的前途重金铺路。
人家竟然在他眼皮底下试图弄死他女儿,他竟都没有察觉。
自己纵横商场场半生,却被一个黄毛丫头打了眼。
想到这儿,他看着云舒烟,反而笑了。
他慢慢上前,一步一步,朝着云舒烟走去,走的极慢极慢。
在静寂的空间内,他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云太太有些抱怨看着云明彰,一边上前拦他。
“你这么看着烟烟做什么?吓着她了。”
云太太真是不明白,云明彰这是发什么疯,笑的这么阴森。
云明彰看都没看,一把将拦他的云太太推到一边,云太太被推的不断后退,跌坐在地。
她看着云明彰疯魔一样的态度,吓得不敢说话。
任由云明彰死死捏住云舒烟的下巴,硬生生将她拉起来。
云明彰死死地掐着云舒烟的脖子,眼中再没有一丝亲情,没有父亲的疼爱。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仇恨与憎恶。
云舒烟被迫踮起脚尖,与云明彰对视,脸因为憋涨而通红。
此时的云舒烟,心头紧张又愤怒。
她眼中终于露出惊恐又无措的神情,她毫不怀疑,云明彰会杀了她。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濒死的滋味。
“烟烟,我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思歹毒不算,手段也这么狠。”
云明彰的话,冷的能将人冻死。
云舒烟只是流着泪呜咽。
她现在只能示弱,说不定还能留一命。
如果跟云家对着干,她一个孤女,就算有云太太的宠爱,也活不下来。
云太太看着快被憋死的云舒烟,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峰。
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云明彰。
求助地看着云老爷子。
“爸,爸,你看他胡说什么,你让明彰住手吧,他这样,会掐死烟烟的。”
云老爷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掐死也好过把全家害死好。”
云太太看着云老爷子,她就知道,这个老东西,心最狠。
哪家老人盼着自己孙女死?
她又将希望寄托在云明理身上。
“明理,你快劝劝你大哥,烟烟还是个孩子。”
云明理叹口气,将头别过一旁。
突然很同情大哥。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大哥为什么宁愿加班,也不回家。
换了是他,他也不想在家。
不想跟这么一个人待着。
枉他还指责大哥做了对不起大嫂的事,还觉得愧疚。
是云太太自己,将丈夫,一点点推走,推到别的女人怀里。
云舒烟今天这样,跟云太太的教导有直接关系?
他觉得大嫂真是很傻很天真。
没人理她,云太太将矛头对准云舒言。
“都是你,都是你惹出来的,你妹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
她掐着云舒言的肩膀,几乎要将云舒言的肩膀生生捏碎。
她真是活够了。
一个两个,都不把她当回事。
她这个年纪了,说句话就跟放屁没两样。
云舒言看着云太太癫狂的样子,轻轻抬手,捏住她的手腕,轻松将她的束缚挣开,死死盯着她的眼。
最后一次了,她不会再容忍云太太在她雷区蹦跶。
“你动动脑子想想,李香梅为什么会死?”
云太太气红了眼。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她成了植物人,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
“她死跟烟烟有什么关系?”
云太太总觉得,自己跟云明彰是少年夫妻,她的地位不可撼动。
她自以为聪明地做着她的富太太梦。
将一双儿女,一个养成废物,一个养得心思阴毒。
如果云太太不是她的生母,她一定要缝上她聒噪的嘴,把她扔到黑煤窑里,没日没夜的干活,累不死就行了。
让她尝尝,什么才是苦。
让她再不能悲秋伤月,无病呻吟。
蠢不可怕。
蠢又有地位,仗着地位任性而为,才更可怕。
她知道云明彰为什么不教云太太人情世故了。
实在是教不动啊。
她真是,太蠢了。
投个好胎,有副好皮囊已经用掉了她所有运气。
所以这个脑子,怎么都不好使。
云太太动了动,发现挣不脱云舒言的钳制,破口大骂。
“你这个黑心的东西,早知道就该把你溺死。”
“啪”的一声。
是丢开云舒烟的云明彰,抽了云太太一巴掌。
云太太被扇的半边脸高高肿起,抬头看到一脸冷意对她怒目而视的云明彰。
又看看稳如泰山的云老爷子。
“好,好啊,你们这一家子,关起门来欺负我们母女……”
云明彰看着云老爷子。
“爸,烟烟受了重伤,生命垂危,之含太过伤心,受了刺激,精神不太正常,需要去疗养院休养一段时间,我先让人送烟烟走。”
云太太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明彰。
刚刚云舒烟得了自由呼吸的云舒烟,正猛地呼着新鲜空气,听到云明彰的话,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云家,这是要对她动手了。
她爬着走到云明彰旁边。
“爸,爸,求求你,求求你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云明彰居高临下地看着云舒烟。
“舒言回来时那场车祸,是不是你吩咐人做的?”
云舒烟吓得脸色惨白,心跳如雷,她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这些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她说与不说,云家都会将罪名扣在她头上。
但是,云明彰既然问了,她不说,又是另外的惩罚了。
想到这儿,她咬咬牙。
“这事,我也是劝过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