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里还带着些狡黠。
纪修远顿感不好?,后?面没说完的这半截分明不会是什么好?话, 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就听?见席岁然颇为体贴地在他?耳边说道?:“既然纪将军累了, 那我?就回马车上去。”
“坐好?。”
纪修远哭笑不得, 无奈地叹了口气, 将眼前这个不安分的人牢牢锢在怀中,又拿过她手中的缰绳, 带着一行人朝着画溪镇的方向赶去。
纪修远这一路虽看起来有条不紊, 但其实他?心里也拿不下十足的把握, 是以他?屡次三番的叩问自己——此番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带她出来, 是不是太危险了?
正这么想?着, 身下的战马忽地一偏, 猝不及防地朝前跪去。
不好?——
有埋伏!
纪修远当机立断, 以手撑鞍, 几乎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将马扭转了过来。
咴——
战马在空中发出一声?嘶鸣,惊得林中鸟兽俱散, 四下尘土飞扬。若有埋伏,此时?便是最好?的偷袭时?间。
利刃出鞘,玄衣卫戒备着四周, 却不见敌人的下一步动作。直到尘烟消散, 为首的玄宿视线倏尔一瞥, 目光直直的锁定了树后?退去的一个身影,剑似的, 便朝着那人退去的方向追去。
“回来!”
纪修远一声?厉喝,制住了玄宿的动作。
玄衣卫不同于一般的暗卫,大半都?是上过战场的,对命令有着极强的服从性,几乎是话音刚落,玄宿便放弃了去追的想?法。
玄宿回到纪修远面前,“属下无能,请将军和小姐先行避退!”
纪修远却没出声?,日暮西垂,他?看着眼前的山林,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你有没有看见来的人拿的是什么武器?”
这群人行动轻便,无声?无息,犹如?鬼魅一般,玄宿回忆着看到的最后?一个背影,那点闪过的白光惊梦般点醒了他?,“是弩!”
是弩,是当年冬猎场上他?所用的那种弩。
玄宿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当年那场刺杀他?们?是倾巢而出,二十余人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十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然而……
然而现在却出现了一队比他?们?当年更加精锐、更加训练有素的队伍。这背后?,究竟是怎样的心机与谋划?
纪修远按住他?颤动的肩头,语气微微加重,“先离开这里。”
戌时?三刻,终于在画溪镇的一家?客栈里落了脚。
虽说是顺利到了画溪镇,但这一路上的事情仍然让她介怀,抱着这种心态,席岁然摸索着敲响了纪修远的房门。
然而隔了许久,都?没有人回应。
人呢?也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响动啊。席岁然慌了,打算直接推开门进去。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从身后?传来,席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
“怎么了?”
尽管这人身上带着些雨露未尽的寒意,但这种熟悉的感觉不会有错,她知道?是纪修远回来了。
纪修远刚踏入客栈就看见一个焦急的身影在他?门口徘徊,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席岁然这个样子。
他?抛下了身后?跟着的暗卫,不带任何犹豫地上楼。
“怎么过来了?”
纪修远再次开口,看着她身后?空无一人,料想?是有什么话对自己说。
“你现在行动不方便,有什么事情知会一声?我?过去找你就好?了,何必要自己一个人过来。万一路上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我?没事。”席岁然全然没顾及纪修远话里的担忧,心里惦记的都?是今天下午他?们?遇到的那场意外,“就在今天下午,我?听?到你们?说那些人用的是弩?”
“外面冷,去里面说。”
纪修远打开房门将人带了进去,又确认四周都?有人值守,这才把门关上。
“是。”他?坦然开口。
关于这些事情,纪修远并不想?隐瞒她,“并且我?怀疑这些人和当年那场冬猎行刺的人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也正是席岁然想?问的点,倘若只是同样的武器和着装又有何惧,真?正的危险源于他?们?从未跳出那张看不见的网。
一时?间,那些记忆又飞似的卷入席岁然脑海中,即使远隔千里,依然有所踪。
纪修远将自己的推断告诉了她,“除此之外,画溪镇的地形与冬猎场后?山的地形非常相似,只不过这里的树木更加繁茂,地势也更加险峻。”
席岁然皱了皱眉,“这两?个地方隔了这么远,气候更是差异极大,已经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别想?了。”纪修远扯过一边的大氅给她披上,“背后?之人废了这样深的心思,这样大的谋划将我?们?引到局里,又怎么会轻易让别人看出他的用意。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去找找有没有苓姑的线索。”
“嗯。”
席岁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