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淮轻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那谁留下?昨天晚上那个护工?”
陈颂宜抬眸,盯着他看了两秒,没说话。
护士来提醒:“沈先生?,楼上的病房已经收拾好了。”
沈毓淮点了点头,朝陈颂宜走近了一步,陈颂宜凝眸,不自在地往后退,下一秒,沈毓淮将她整个人拦腰抱了起来。
她惊呼一声?,双臂立即环住他的脖子,揪住衣领,她双腿踢着,被他的手臂夹住。
她深吸了一口气,恶狠狠地咬在他的肩头,沈毓淮默不作声?,轻松地转过身子,一脚把开了个缝的门?踢开。
走廊上人来人往,陈颂宜不得不把头埋进他的臂弯里,咬牙切齿地说:“你放我下来。”
“不,放。”
他抱着她进了电梯,一直到那间病房里,轻轻地把陈颂宜放到病床上。
沈毓淮这时候才看了一眼陈颂宜,她倔强地瞪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的心突然顿了一拍。
“沈毓淮,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探出手,想替她抹去,陈颂宜把他的手打开,她曲腿坐在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脑袋,拒绝和?他交流。
沈毓淮拉了拉被子,被她两只手死死拽着,不肯放开。
早在决定把eva召回天汇那天他就?应该意识到,他跟陈颂宜之间会到这一步,他尽量将事情做得婉转,降低对她的伤害,但偏偏是这样。
他宁愿当时狠心一点,在陈颂宜对竞标的事情侃侃而谈的时候就?把实情告诉她,他当时舍不得,现在就?不得不舍得。
他们好像只能是这样了,她恨他,他又何尝不委屈,面对一个还没有?知情便流逝的生?命,他有?太多话想说,可是他问不出口。
沈毓淮颓唐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助理?来送午餐,顺便把他的电脑和?换洗用品都送了过来,陈颂宜住几个晚上,他就?陪几个晚上。
他进去的时候,陈颂宜蜷缩在床上,被子仍然蒙着头,沈毓淮绕到床的另一边,轻轻掀开被子,她睡着了,头发丝乱糟糟地粘在被泪濡湿的脸上,脸被闷得通红。
沈毓淮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指尖,还是冷的。
他的私人医生?最近正在美国?参加一场交流会,三天后回国?,他给对方?打了个电话,将陈颂宜的情况基本说明,等医生?回国?做全身检查。
再转身,陈颂宜起来了,站在门?框处,冷冷地说:“我不要你给我请的医生?。”
他挂电话,视线从上到下,陈颂宜本来就?瘦,病了一场,小身板更加虚弱。
“没得商量。”
她平静地告知他:“我们分手了。”
“你出院了吗?”他挑起一边嘴角,像是生?意场上叱诧风云的商客,冷漠高傲,答案不用说,“所以我们还没分手。”
她经历大出血,本来血压就?低,站得太久令她头晕,像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他重新把人抱回床上,指腹拂过她通红的眼尾:“你要是想早点跟我分手,就?好好养身体。”
她默不作声?地吸了吸鼻子,别过头去,让他的手再度停留在空气中?。
护士每隔四个小时来给陈颂宜量一次血压,舒张压终于稳定在六十以上,便跟沈毓淮说:“沈先生?,病人现在的情况稳定了,不要让她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最好还是不要走动,上厕所什么的,家属一定要搀扶,尽量慢走。”
陈颂宜这几年?一直连轴转,很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了,看了一个多小时手机,觉得没意思,等她抬眼,天色已黄昏,屋内昏暗,空无?一人。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出神,紧接着沈毓淮推门?进来。
他大概是回了一趟她家,把她的kindle、电脑、充电器还有?贴身衣物都带了过来。
陈颂宜伸手去够电脑,沈毓淮不让她拿:“白天可以工作两个小时,其他时间不行。”
“kelly由保姆接走了,你不用担心。”
陈颂宜一一点头,说:“多谢你。”
他没回应,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处理?工作,陈颂宜躺在病床上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沈毓淮的背影,他没开灯,因此电脑的荧光勾勒出他的轮廓,让陈颂宜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她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kindle上,好不容易看进去了,手机响起视频通话的铃声?,是陈建打过来的,她平时再忙,每天多多少少会发几条日常消息给母父,这几天一反常态的沉默,吴玉茵问她,她只说没事。
陈颂宜慌乱地看向?四周,她还穿着病号服,一眼就?穿帮了。
“沈毓淮!沈毓淮!”
沈毓淮回头,走到病床边:“怎么了?”
陈颂宜有?点难以启齿,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不尴不尬的:“我妈爸打视频来了,不能让他们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