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瞧见锦妃低了头在殿中饮茶, 见她出来,锦妃慢悠悠搁下手中茶盏,偏头笑道:“你如今倒是事忙,成日?成日?地瞧不见你。”
谢若暻一笑, 走至桌旁坐下, 道:“便是再事忙, 也瞒不过你的眼睛。”
说罢,才弯了眸子道:“今儿?个又是为?了何事?”
到了她与锦妃如今的地步, 索性免去那些个虚话, 锦妃显然也是这般想的, 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才对谢若暻道:“你猜我听?说个什么事儿??”
谢若暻眨了眨眸子, 将头凑过去, 洗耳恭听?。
锦妃目光流转, 轻轻扫了谢若暻一眼, 才道:“我听?说, 慎国公府最小的嫡女,许给了楚阁老家的嫡次孙。”
谢若暻一怔,随即皱眉道:“我记得,那女郎似乎早已?过了及笄之龄?”
照理说,楚阁老家的嫡次孙也应当早早说亲了才是, 这二家又是何时搭上的线?
锦妃悠悠一勾红唇,漫不经心道:“听?说原本与楚阁老家定亲的陈家女郎, 不知怎得忽然身?染恶疾,说是还会传染人,这才匆忙将亲事退了,连夜将自?家女儿?送回老家,接着才有了李楚两家的亲事。”
谢若暻听?完,也觉得此?事颇有意思起来:“我怎么记得,原本慎国公府一心想将嫡女送进宫中?”
“原是这么回事,只是咱们那位皇后娘娘,不是一直不松口么?”锦妃讽刺一笑,纤细手指随意指了指上方?:“若是再拖下去,只怕她们慎国公府就要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也亏的陈家识趣,自?个儿?找了借口将女儿?送回老家,待风头过了,便说病好了再行婚配便是。”
谢若暻听?完皱眉:“这陈家女郎也是无辜受过,不论怎么说,对她都免不了一番影响,也不知慎国公府是开了什么条件,才能叫楚家同意。”
那嫡次孙虽说是次孙,可向?来便是楚阁老的心头肉,能让楚家同意这门?亲事,慎国公府必然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锦妃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慎国公府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虽不如往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好歹还有个皇后在宫里头。”
“再说了。”锦妃似笑非笑道:“宫中接连产下皇子,可皇后膝下尚且空虚,只怕她也着急了吧。”
大皇子紧紧握在盛家手中,势必不肯让出来,至于二皇子,更是想都不要想,那谢氏也不是吃素的。
皇后此?举,更多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意拉拢前朝势力,无论最后是谁坐了那个位置,都需要势力不是?
“此?事可当真?”谢若暻略微正色起来,若是如此?,只怕皇后如今是没了争抢皇嗣的心思,反而一心拉拢起朝臣来。
“千真万确。”锦妃眸子一眨不眨,成竹在胸道。
楚阁老原本便是实打实的保皇派、最尊嫡庶,李家只扔出去一个女儿?便能将其牢牢绑在自?家船上,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二人说完正事,才又闲话了几句,至午膳时分,御前才来了消息,说是孟璋待会儿?便过来与谢若暻一同用膳。
锦妃自?然不愿在这儿?做个多余的,起身?便告辞回了临华宫。
她前脚刚走不久,孟璋后脚便到了望舒殿,便见谢若暻正搬了书桌在院中,亲手教着岁岁习字。
见状,孟璋微微勾唇,两步走上前去,便见书案上铺着一张宣纸,岁岁如今年岁尚小,一手字却是了得,忍不住赞道:“不错。”
谢若暻抬眸,恰巧便见有花瓣落在孟璋肩上,忍不住伸出手去拿下,才笑道:“圣上看岁岁,自?然是什么都好。”
孟璋一笑,才问?道:“琮儿?呢?”
说来也怪,明明唤岁岁从未唤过大名,可孟璋对年年却只称琮儿?。
“尚且睡着呢。”谢若暻无奈一笑道:“他如今不过一个多月,正是嗜睡的年纪。”
话音将落,便见岁岁有些不悦地嘟嘴道:“自?从有了阿弟,父皇都不关心我了。”
孟璋乍一听?见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才蹲下身?将岁岁抱起,朝谢若暻打趣道:“你可瞧瞧她,真不过是多问?了琮儿?一句,她便吃味起来了。”
“谁说不是呢?”谢若暻嗔怪地瞧孟璋一眼,又笑岁岁道:“平日?里最疼她阿弟的也是她,最吃味的也是她。”
“那当然!”岁岁叉腰道:“父皇母后当然要最疼我,我最疼阿弟。”
孟璋笑着敲了敲岁岁脑袋,才侧首吩咐张德保道:“布膳吧。”
方?落座,孟璋忽然忆起一事,若有所?思对谢若暻道:“朕属意岁岁搬去宣仪殿,你意下如何?”
谢若暻闻言一惊,原本捏着的玉箸也放下来,有些不悦道:“圣上这是做什么?”
见她不高兴,孟璋心中微微一叹,才解释道:“今日早朝,不断有大臣上奏,说朕偏爱望舒殿太过,只怕反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