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完后便连同刚出生的小皇子一起被移回了东侧殿, 锦妃登时便将早早准备好的奶嬷嬷并伺候小皇子的宫女宁樱派了过去,自己不肯插手半分。
也因着今日乃是初一,锦妃才早早赏赐了些财物去东侧殿, 至于旁的, 一句也不多问,见?谢若暻与孟璋相携而来,先是挑了挑眉,随后心中?了然。
上前迎了二人?笑道:“圣上与贵妃是来瞧和修容的吧?想必她现下还在东侧殿歇息, 可要妾去传个话?”
瞧见?孟璋有些诧异的眼神, 锦妃暗自撇了撇嘴, 旁人?的孩子,她拘在身旁干什么?
孟璋显然也料到?了她的性?子, 略微一笑道:“无妨, 你且随朕一同去瞧瞧。”
到?底是昨日才为他诞下一个皇子的女人?, 不去关?心一二未免太过凉薄,可若是太过上心, 他又怕谢若暻吃味, 其中?分寸, 倒是不好拿捏。
许是不曾想过孟璋会来, 刚端了热水回来的玉衾刚至侧殿门口便与众人?撞了个满怀, 见?状连忙跪下给众人?问安。
孟璋轻轻点头,随口道了个赏字,照惯例,今日伺候了的皆能?得赏。
几人?踏进侧殿,绕过?*? 屏风, 便见?和修容一身便衣,头上戴了个浅蓝紫绣银的抹额, 正一脸笑意地将大皇子搂在怀中?轻哄,谢若暻微微侧眸,便见?孟璋面上柔和了几分。
听闻外间的问安声,和修容连忙将大皇子放下,再抬首时,面上多了几分拘谨与无措道:“妾见?过圣上。”
说完,又习惯性?地朝锦妃投去一眼,这样大的日子,圣上怎得没?去皇后那里,反倒来了她这儿。
“不必多礼,朕来瞧瞧你与大皇子。”说着,孟璋暗自瞥了谢若暻一眼,见?她面色并未不虞,这才勾了抹笑意道:“今儿个初一,没?那么多规矩,你且好生歇着。”
原以为孟璋瞧见?她亲自抚养大皇子会生气,没?想到?他态度竟出奇温柔。
和修容偷偷掀起眼皮瞧了眼锦妃,见?她面上仍旧是清浅的笑意,这才弱弱点头,谢恩道:“妾多谢圣上与贵妃关?心。”
孟璋知她这性?子向来无趣,因此多加关?照几句后,便牵着谢若暻的手想要离开。
“今儿个初一,圣上不去看看皇后娘娘么?”谢若暻温然一笑,偏了偏头道:“妾还想与锦妃、和修容说说话呢。”
“如此也好。”孟璋握着谢若暻的手,温声道:“那朕晚上再来看你。”
说罢,脚步轻抬,明黄的布料掠过台阶,孟璋就这么出了临华宫。
见?状,锦妃微微挑了挑眉毛,笑道:“本宫怎么不知道贵妃娘娘有这么多话同本宫说?”
谢若暻没?好气地觑了她一眼,才慢悠悠坐在宫人?搬来的椅子上,漫不经心道:“今日初一,循礼来说,圣上应当是要去坤仪殿的。”
“你倒是好心。”锦妃笑着撇她一眼,扭头柔声叮嘱和修容道:“你放心养着大皇子,若有什么紧缺的,尽管派人?与我说。”
和修容抱着大皇子襁褓的手紧了紧,感激道:“妾多谢锦妃娘娘。”
又按着规矩朝谢若暻行过礼,这才缓缓靠在床头。
刚回到?临华宫正殿,锦妃就没?好气道:“还不同我说说你怎么想的?”
她才不信谢若暻会那般好心,将圣上往皇后身边赶,若说暂避锋芒,她与皇后本就不睦,况且昨日圣上歇在望舒殿时,便将坤仪殿的脸打了个彻底,何必现下再来卖乖讨好?
“也没?什么。”谢若暻轻轻将茶盏放回桌上,拿帕子压了压嘴角才道:“只是这般想,便这般做了。”
这话倒不是她诓骗锦妃,许是孕中?多思,近日她瞧着孟璋便烦,索性?懒得作戏,不如将他打发去皇后那儿,自己落得个清净。
坤仪殿
含章上前将厚厚的帘子卷了起来,迎了孟璋道:“娘娘一早便等着了,说是想必圣上会来。”
孟璋点点头,随手将身上的大氅解下递给张德保:“皇后在哪儿?”
“娘娘正在佛前祈福,说是为陛下祈愿新岁顺遂,福泽绵长。”含章一边答着,一边引着孟璋朝内室走去,沿路的宫人?们皆垂首敛息,不发一言。
佛堂?坤仪殿什么时候设了佛堂?
孟璋蹙了蹙眉,脚下仍是稳稳朝内室而去,不多时,便见?坤仪殿佛堂内,一身穿明黄便装的女子笔直跪在蒲团上,旁边的丹凤朝阳香炉溢出袅袅青烟,从皇后周身缠绕上香案上的佛像。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皇后淡淡的声音传来:“本宫不是说了,不许人?打扰。”
含章正要答话,却见?孟璋摆了摆手,轻声道:“是朕。”
闻言,皇后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身,一双眸子盛满了温柔与欣喜:“圣上怎得来了?”
说着,便匆匆从佛前起身,朝孟璋走了两步,又觉不妥,转身拜了拜佛像,这才快步走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