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看她不安,孟璋在心中唾弃自己,口中却是忍不住安慰道:“行?了,天色已晚,你?早些歇息吧。”
说?罢, 便要离开,刚一提脚便冷不防被一只白皙的素手牵住大掌, 回眸便见谢若暻仰着头?讨好地?看着他?:“圣上可是还未换药?”
瞧见二?人纠葛的张德保立即上前道:“回娘娘的话,圣上却是尚未换药,如此就有劳娘娘了。”
说?完,顶着孟璋颇有压力?的目光,张德保连忙转身侍立在侧。
闻言,谢若暻嫣然一笑,用手指勾了勾孟璋的掌心,脆生生道:“圣上便是生气,也上了药再走?”
顶着谢若暻满含期望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孟璋不愿去探究,她此刻的话是否出自真心,淡淡“嗯”了一声,便算是默许。
他?想,即使是骗他?的,也好。
谢若暻预想过孟璋受的伤或许不轻,可也未曾预料竟是如此严重。
一条剑伤从?左往右,几乎贯穿了整个后?背,伤口不算大,却颇深,也难为孟璋顶着这样的一身伤还能神色如常。
谢若暻几乎有些失神地?伸出指尖,想要触碰孟璋的伤口,却又在快要触及之?时猛地?收回手指。
许是谢若暻久未说?话,孟璋有些不自在地?想要将?衣袍扯上:“如何?可是吓着你?了?”
便是不用刻意去想,孟璋也知?晓,此道伤定算不上好看,只是他?总是奢望,若是谢昭昭能瞧见他?的伤,便能想着他?的付出,是不是能多爱他?一些,哪怕是一点点。
谢若暻伸出手,轻轻将?快要被拉上的衣袍拽下?,声音中略带了些哭音道:“可还疼?”
“疼。”有些出乎谢若暻的意料,孟璋竟是大喇喇的承认了,随后?又低声道:“可一想到,若是落在你?身上,就觉得,幸好。”
后?面的话孟璋未曾说?完,只是谢若暻也能猜到,脑海中的思绪颇为繁杂,索性全部抛开。
谢若暻伸手拿过一旁的帕子,细细在温水中净过,又一点点绞干,才轻轻擦着孟璋伤口旁的脏污。
即使她动作已放到最轻,仍是能感受到指尖身躯的微微颤抖以及男子时不时溢出唇间的闷哼。
“圣上忍着些,马上就好了。”见他?如此难受,谢若暻不得不加快了手中动作,又拿来金疮药仔细洒在伤口上,才换了崭新的裹帘缠上。
伤口处理完,孟璋便要起身,却有温热的呼吸随着清雅的女子香洒在颈间:“圣上还要走么?”
孟璋偏头?,触及到的便是女子细碎的绒发,随即一把将?人抱起朝榻上走去。
谢若暻一声惊呼:“你?还有伤呢。”
“无妨。”
翌日,谢若暻睁眼便看见明黄色的马车顶,不由得一怔,随即才坐起身环顾周遭。
“醒了?”孟璋仍旧曲起腿随意坐在御案旁。
谢若暻忍不住揉了揉额头?,才朝孟璋问道:“已是出发了?”
孟璋仍旧注视着自己手中的书页,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随后?才道:“见你?睡得沉,便直接将?你?挪到马车上了。”
谢若暻这才想起昨日的事,略有惊诧道:“可是抓住刺客了?”
否则贸然出行?,岂不是又给了刺客机会。
“朕以为你?不会问了。”孟璋淡淡放下?书册,端起御案之?上的茶盏轻抿一口,随即递给谢若暻。
谢若暻正在琢磨孟璋话中之?意,因此并未注意到孟璋动作,他?递,她便接过来饮了一口,才强装镇定道:“妾不明白圣上是何意。”
“祁枭,你?可认识?”孟璋淡淡问道。
闻言,谢若暻脑中飞速转着,半晌,才慢慢吐出个认识,然后?小心试探道:“可是与他有关?”
孟璋轻轻“嗯”了一声,便继续看着手中书,便是连个眼风都未曾给过她。
孟璋既是能查到刺客是祁枭,那么定然也知晓他曾是阿父门生,竟是如此轻巧便揭过了?
许是她脸上诧异太过,孟璋才侧眸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谢若暻道:“打扰圣上已久,妾想着,回自己马车上。”
孟璋这才睁眼看她,温声道:“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没有。
“锦妃身子不宜长途跋涉,只有你?那马车还算是舒服,便将?那马车挪给锦妃用了。”孟璋的眼中似乎写着,你?们不是好姐妹吗,难不成连这都不舍得。
谢若暻嘴角抽了抽,才想起另一件事:“那岁岁呢?”
“让闻嬷嬷她们照看着,单独坐了一辆马车,只是你?若是也坐进去的话,未免有些拥挤。”
言下?之?意,便是谢若暻只能在孟璋的马车中坐着了。
“还有什么问题?”
谢若暻憋屈的摇摇头?,无奈道:“没什么,不过是想下?车透透气罢了。”
快到午膳时分,谢若暻才有机会下?马车透透气,还未找着岁岁在的马车,便见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