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逃生
只见那两张纸条不见了踪影,他也只当是曲林春收了起来并没有升起怀疑的心思。¨k`e/n`k′a*n*s+h·u′.¢c¢o^m/
他转念又说起了别的事情:“大人,咱们初来淮阳的时候就见过了顾家老爷,那人瞧着确实是个书生的做派,而且车行的马夫对那顾家也是一个劲儿的称赞,这么看来他们倒是与钱徐两家大相径庭啊!”
“顾家乃是书香世家,顾淮安却纵容顾峰经商,我反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曲林春摇了摇头视图将脑海中那些纷杂的思绪都甩出去。
“顾家这次掺和了进来,徐家失去了钱家这个世敌,想必下一个目标就是将顾家彻底吞食。”
“只不过顾家与徐家的经商理念不同,顾家靠着佃户做些营生,徐家的大头在经商上,若是徐家看的开与顾家和平共处最好。”
“若是不能,只怕是淮阳又要乱起来了。”
“那大人您觉得徐家与顾家哪个能赢?”甲子兴致勃勃的问道。
“顾家至多就是留在村中积蓄能力,可是徐家的营生都是飘在天上的,他若是受了挫反而不容易休养生息。”
“那就是说顾家会赢了?”
“呵!”曲林春低笑了一声:“顾家必败。?h′u?l,i*a?n¢w^x,.\c?o_m+”
“为什么!”甲子不解的问道:“您不是说徐家根基不足吗?”
“我只是说徐家根基不稳,可是顾家崛起几年,靠着顾峰一个少年如何能与徐家相提并论?”
“徐家在淮阳已经是地头蛇的存在了,想要撼动他的根基不易,单凭顾家是不可能的。”
“不过。”曲林春抬头目光落在甲子身上:“那顾峰毕竟是你们东家选的人,若是棋珑阁出手,想要与徐家平分秋色应当不难?”
“这……”甲子扯了扯嘴角,“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事情都是东家做的,我不知道不了解。”
看甲子摇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曲林春轻笑了一声没再为难他:“徐德才一日拿不到徐家家主的位子,就一日不会放任徐家一家独大。” “但倘若他拿到了家主的位子,难免会用顾家祭旗。”
“就看他有几分能耐了,当然顾峰不是个傻子,他心里很清楚当前的局势。”
“若是他能够在徐家内斗的时间之内壮大自己,让徐家不敢轻易对他出手,那顾家才能保住自己。;/0[]0£¥*小t&说e??网? ???首1*¢发±e”
只是在徐家手下吃残羹剩饭,还想顾全自己何其艰难?
无商不奸,商不奸难以营生,顾家现在面对的与其说是外人的敌对,倒不如说是他们自己内部的改革。
若是一味的想要顾全太多人,反而会因此拖垮了顾家,只能说顾家的理念确实公正而仁慈,但是作为商人不以利益至上,如何能走的远呢?
尤其是在这虎视眈眈的情形之下。
曲林春叹了一声不愿多想,他想既然棋珑阁的东家看中了顾家,应当不会袖手旁观才是。
站在他一旁的甲子心里却也泛起了嘀咕,只是他看了看曲林春的神色,将心底的想法压了又压。
双虎山,深山之中丛林环绕,少年身形踉跄一脚高一脚低的朝前跋涉,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出了多远,只知道脚下绝不能停。
树枝彼此交缠,将难存的月光彻底遮蔽,山林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啊,呃!”林棋脚下又是一个踉跄,脚尖碰到了一根崛起的树根,身子陡然前倾,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可是他好似察觉不出疼痛一般,脚下仍在不断的向前,向前。
他还记得临走前夜七说的话,城外会有一辆马车等着他,但只等到卯时,若是他没能赶得上马车,一切就得看他自己的了。
又是一个踉跄,他跌落在地溅起满身的泥污,傍晚一场雨打湿了山林,地上一片泥泞湿滑更是难行,可是远处的天色渐渐明亮起来,他不能再耽搁了。
他现在身无分文,身后又不知道有追兵几何,若是没能赶上马车被留在山下,只怕很快就会被人抓到。
到时候被抓回山里,等着他的只有不得好死了!
“呃啊!”林棋按住扭伤的脚踝,压抑的痛呼自唇边溢出,他急忙咬紧了下唇生怕自己再露出什么声响来。
等天明,那些人一定会发现自己失踪,何成震怒,薛坤更是恨不得要了自己的性命,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回头之路了。
志愿何成能够晚一些发现自己的失踪与那条密道有关,但愿……
林棋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莲儿姑娘的身影,他脚下一顿随即又迈开步子。
被带到山中非他本意,与她结识更是意料之外,林棋心下愧疚,却也知道自己决不能就这样留在山中。
那些人为非作歹暗害了无辜,山中之人累累有几个敢说自己无辜?
就算是莲儿姑娘,她虽然无意害人,可是山中一切都是那些埋骨其中之人所带来的,她享受着这一切,又如何无辜?
只是并非本意,林棋心中难以怪在他头上。
就这样复杂纠结的思绪不断在脑海中发酵,任由天边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身上,任由泥泞的污泥沾染衣角,他的心中却始终被缠绕着挣扎不脱。
天边渐渐破晓,眼前突然开阔,一片悬崖显现在他眼前,崖下就是城镇,城门尚未开启,更是不见守兵。
逃生之路近在咫尺,林棋脚下更是一刻不敢停的朝山下奔波。
山中,小院内也随着天明而热闹了起来。
甲子仍旧昏睡着,张恒反倒是第一个察觉出林棋不在的人。
这些时日他们几乎已经习惯了寅正起床,张老头送来食物和账簿他本意拿过去给林棋过目,却不料他的床铺已经空了,上面更是没有半分温度。
林棋没有早起的习惯,但是他并不经常在院中,张恒起初并未生疑,只是随着日上中天,林棋仍旧没有影踪。
“大人到底去哪儿了?”张恒没来由的问了一声。
冯成功沉默了半晌,抬头看了眼屋外的天色:“若是晌午还未见人,就去与张叔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