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李虚昆自身灵力灌注双腿,双脚踩出,是脑海里为数不多的简单技法《八卦垂云步》。
这八卦垂云步本是脱胎八卦垂云阵法,后者是宗门一本品阶不低的困人阵法,弊病是布置麻烦,需要提前准备,再引敌入阵。
李虚昆上一世简单参阅后,就取其精华融入身法,形成独创武学技八卦垂云步。
他先是脚踩“坤位”,一记格挡后顺势踩出“乾位”,身形随即如云朵般飘忽,眨眼间便拉出一道残影,消失在连续出拳的壮汉视野。
“小心!”
一旁等待出手壮汉突然出声提醒的同时,出拳不断的壮汉耳边已经传来一阵破风声。
只见李虚昆几步跨出,眨眼便绕到壮汉身后,左脚蹬地,右腿弯曲,一记势大力沉的凶猛膝撞,狠狠顶在壮汉太阳穴,左手一掌拍在其后心处。
壮汉宛如断线风筝,本就满脸血污的他,张口喷出一道鲜血,直愣愣摔在泥地上,抽搐一下便再无动静。
从面前这个消瘦小子被自己的同门压着打,再到暴起反杀,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
一旁本是狮子搏兔准备盖棺定论的那名壮汉,根本来不及救援。
李虚昆落地站稳后看都不看那名躺在泥地上的壮汉,缩手入袖,一个蹬腿直接扎入另一名那名仍在震惊中还未回过神的壮汉怀里,右肩狠狠撞在其心口。
李虚昆此时在大力金刚符加持之下,猛的一撞,虽然身子骨孱弱,但仍旧将这名壮汉撞得后退。
李道长并未一鼓作气、欺身上前,而是伸出左手,朝前方一掷。
原来他左手在从袖口探出时,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锋利匕首,正是杀桑良时,从桃花娘处借来的物件。
那名壮汉本是死死蹬地,想要再次站稳,在看到那小子掷出匕首的那一刻,便要朝一旁打滚躲开。
但是匕首速度之快,空气中隐隐有破空声传出,依然精准扎入他心脏处。
他嘴角顿时涌出暗红色血液,双目圆睁,也不知道是要看清那破空而来的匕首,还是看清那本该挨打的消瘦少年。
李虚昆几步上前,一把抽出插在壮汉心口的匕首,霎时涌出的鲜血,宛如喷泉一般,本是半跪的壮汉,应声倒地,彻底死绝。
他怎么也没想到,说好只是抓一个身体孱弱的孤儿回去,会是这般有来无回的境地。
‘早就说了要讲道理!’
李虚昆抹去匕首刀尖的血渍,转头看向瘫坐在地的猎户王闯。
“怎么,你也要试试吗?
“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你是迷路了才把我带到这里,恰好遇到这两位你不认识的厉害壮汉。”
随着李虚昆一步一步靠近,王闯表情惊恐,双腿交替蹬地,连连后退。
“响子,别杀我,我也是被逼的,我不能得罪桑天的!”
“桑天如何与你交代的?”
李虚昆蹲下身子,一手握住匕首,另一手捏着匕首刀尖,明明嘴角挑起,却眼神平静,只是开口轻声问道。
“桑天那厮说,只要把你带到山里,其他不用管,以后我打猎卖的野兽都去找他,价格提高……两层……”
见李虚昆并不言语,王闯赶忙坐起身,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响子,你别杀我,家里有老有小,我不能……我真的没办法啊!”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父母都死了,我领你来山里,教你打猎技巧吗……”
王闯抹了一把脸,抬起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伸出双手抓住李虚昆手臂使劲哀嚎。
“我记得,我要不记得的话,你现在跟他俩一样已经躺在地上了。”
李道长一把震开王闯的手臂,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这位加害李响两次的猎户,声音冷漠继续说道:
“王叔,我以李响的身份最后叫你一声王叔,李响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对那群地痞来说,死了便死了。
“但桑天、桑良两兄弟不管如何横行乡里,仍是不敢对你们这些猎人太过分,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闯抬起头,只是看了一眼那从小看着长大的少年面庞,下一瞬便挪开视线,他不知如何作答。
“因为那群地痞也会害怕,他们怕你们这些会拉弓、有气力的猎人报复。
“野兽价格提高两层,你便动心杀人”李虚昆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眯眼起身,留下一句:“今天不杀你,但你和李响,两清。”
话音一落,李虚昆便朝来时方向返回,只留下跪坐在地上,不断扇自己耳光的猎人王闯。
……
桃花村,村口。
在李虚昆与王闯刚刚离开村子进山的那一刻,村里进来了一群陌生脸庞。
为首一人身躯凛凛,一双眸子泛着精光,右眉梢有一处醒目黑痣。
这人好似不带感情,冷眼打量着村里的一切,后面跟着四位精壮汉子,其中2人佩刀,另外两人身材样貌有七分相似,均是一身横肉。
身后四人步伐沉稳,完全不似流氓地痞那般脚步轻浮,一看便是练家子。
佩刀两人是县衙的捕快同僚,另外一身横肉的两人则是城里武馆的内门弟子,王南井、王西井两兄弟。
五人步入村子,恰好是傍晚时分,街头巷尾许多村民正捧着碗,站在路边吃饭聊天,看到这群陌生脸庞,纷纷侧目。
有眼尖的老人出声:“这不是桑天吗?!如今怎的这般气派了?!”
一旁妇人赶忙将手指抵在自己嘴边,做了个嘘声手势,待桑天一行人往前走出几步,这才小声说道:
“阿爸你老糊涂了吧,桑天去县衙当差好几年了,听说马上要当……哦对,要当县丞了!”
“啊?!县丞啊,那可不得了,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老人听完,眯眼探身看去,似乎要把这出息小子的背影认真切。
一旁隔壁家的汉子扒拉了一口饭菜,含糊不清地问道:“这大人物这个时候来我们这小村子干嘛?”
那妇人偷偷站到墙根处,小小声试探回答:“桑良昨天不是刚刚惨死家中吗?兴许是来找真凶的,我听巷尾的大娘说,死得可惨了,头被割下来,滚出去老远了!”
“要我这老头子说,死得好!这小子坏种一个,这几年做的坏事还少吗?!”
老人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还有,村里那些无所事事的流氓,本来只敢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跟了桑良以后,都敢直接把人堵在巷子里,明抢啊!”
“这不是桑良那小子拉虎皮、扯大旗,谁敢这么明目张胆!”
妇人有些着急,轻轻跺脚,蹲下身子小声激动提醒:“阿爸你小声一点,别给桑天听了去,否则咱家要遭殃的。”
……
桃花村,酒肆。
桃花娘此时一个人窝在里屋,刚刚吃完晚餐,放下碗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渐黑,这会儿应当不会再有食客来酒铺喝酒。
她站起身,看了看地上的小板凳,脸上有这几天都止不住的笑意。
“是该重新做一把凳子了,这老凳子小了,不得劲。”
桃花娘转头瞥了一眼自己的翘屁股,挪开步子,慢悠悠地收拾门口的桌椅入屋子。
自从桑良死后,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感觉压在肩头的一座大山被搬走,别提多畅快了。
在收拾完最后一张桌椅,正要关闭里屋大门之际,门缝之间突兀伸出一只手掌,握紧一边木门,可把桃花娘狠狠吓了一跳。
“还有客人,别着急收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