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
熟悉冷冽的香味强烈侵入她的鼻腔里，余光视野里，男人拉开自己面前的椅子落座，她顺势将那份协议从包里拿出来，放在桌上。
温霁沉坐下的动作稍顿，他看着桌上的文件，眉头微蹙：“这是什么。”
“结婚协议。”
鹿笙将那份协议打开，认真说：“如果是假复婚，我想我们得立下这些协议。”
肉眼可见的，男人神情有些僵硬，但还是拿起那份协议开始看。
鹿笙也没催，安静的坐在那等候。
“这协议，里面出bug的地方有很多。”
鹿笙抬眼，下意识皱眉反驳：“这怎么可能！”
“如果是假复婚，出轨这一条协议，就不该作数。”温霁沉戳着其中一条，食指敲打在文件上，“并且这出轨所带来的损失，和第一条没差别。”
“再说了……”
他催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眸中的情绪，令鹿笙辨认不出，“我们结婚，那我的财产，本该也属于你。”
鹿笙搅拌咖啡的手一顿，立即从这句话中辨认出了不对。
什么叫做结婚后他的财产本就也属于自己。
一个假结婚，怎么可能还会扯到钱财。
难道……
一个想法在他心里蔓延生出，鹿笙吞了吞口水，试探问：“所有财产？”
“所有。”
回答的毫不犹豫，就好似本就有这种想法一样。
他语气淡然，好似他口中所说的滔天富贵，只是玩具一样，随便拱手让人。
她忽的就想起之前温霁沉给自己的那张黑卡。
原本以为是副卡，但她上次去消费了才知道那竟然是一张主黑卡。
那点变扭却又清晰的感情，就好像突然呈现在自己面前。
遮雾扫开，露出它原本的真面目。
鹿笙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温霁沉，语气微颤：“你其实并没有不愿意复合？”
“难道你认为我不愿意？”
温霁沉皱起眉，半起身的拉开椅子落座在离鹿笙更近的位置。
他迅速抓住鹿笙的手，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垂头轻声：“看来我的做法还是有些错误，以至于让你误会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鹿笙脸蛋轰红，说话不免有些结结巴巴：“我能误会你什么。”
“嗯，你没误会，是我误会了。”
手被温霁沉举起，她还没来得及抽回手，温霁沉十分迅速的低头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被碰到的地方像是被开水烫到一样，激的鹿笙浑身一颤。
她想要收回手，却被温霁沉死死拽着不放，“温霁沉……”
“一开始，我怕你是勉强和我复婚，所以才提出假复婚的，但现在我瞧着倒是——”温霁沉轻哑声诉说着自己的发现。
他眼睛微眯，眸中全然都是笑意，漫不经心：“很乐意啊。”
“没，没有！”
鹿笙蓦然红了脸。
可再温霁沉解释的那一刻起，她心里就后悔了。
当时拟写这一份协议的时候，鹿笙并没有错过刘律师脸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份协议对温霁沉有多么的不公平。
但她就是想要在温霁沉面前争一口气。
就算温霁沉后续又有了什么改观，自己也不会有任何的大损失。
话一出口，协议也已经拿出去。
这时候当场反悔，那她的脸面岂不是丢尽了。
鹿笙不由得祈祷温霁沉指明协议有问题的时候选择不签拒绝，再用林晟的项目来小威胁她。
这样她也能顺理成章的拿回去修改。
温霁沉却没有。
自己预料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反而温霁沉拿出笔，直接在那一份极其不合理的苛刻协议下签了大名。
他动作很快，鹿笙连想要拉住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那右下角的署名，鹿笙抿着嘴，抬眼就见男人却一副打了胜仗，半点没亏的表情，心情更加复杂。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再纠错修改的心情。
将那一份协议小心翼翼的收放起来，鹿笙的手再次被牵起。
她不解的看向温霁沉，“干嘛？”
“身份证带了没？”
猜测到温霁沉可能要做的事情，鹿笙心脏漏了好几拍。
抓着包的指尖也不由得收紧，她小声说：“带了。”
“走。”
鹿笙被拉的半起身，她看着男人的侧身，明知故问：“去哪儿？”
温霁沉侧眸回看，笑意连连：“民政局。”
半个小时后。
两人齐刷刷的出现在民政局门口，手里各自捏着一个红本本。
结婚证上的照片，两人笑容明媚，没有一个人脸上流露着一丝犹豫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