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猛地抬头。
顾泽川站在她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而他眼底那股阴毒冷意尽数渗透而出，似是朝着她飞驰而来，化为触须从地下钻来，缠绕住她的脚踝，想要将人拉下。
仅一眼，鹿笙就感觉浑身都不适。
她稍扭着身子，放下酒杯，“有些话，顾总还是心里掂量些再说吧。”
“不然将黑的说成白的，到时候我清白全毁，这责任顾总是想要担上？”鹿笙抬眸，冷语讥讽。
话落，她就看见顾泽川意有所指的往温霁沉身后扫去，哼笑顺说：“让我负责也可以啊。”
“就怕某人不乐意。”
鹿笙一顿，下意识转动上半身。
转头果然见温霁沉半低下头，神情间透着淡淡的悲伤。
她心抽疼了下，有些不知所措：“我和他……”
手腕忽然被攥紧，鹿笙低头看时，头顶上传来他淡然无谓的声音：“没事。”
“你两怎么约会都与我没太大的关系。”
不知为何。
在温霁沉说完这句话后，鹿笙心底堆杂的难过情绪越来越多。
她迅速撇开那不知名的情绪，咬唇：“我不是……”
“温总。”
话被打断，鹿笙不由得看向合作方。
合作方对她颔首笑示意了下，转开目光看向温霁沉：“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时间？”
鹿笙不禁追问。
但两男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出声给鹿笙解释。
就连桌上刚上的牛排，他们都没有尝一口，
鹿笙忍不住伸手去抓住温霁沉的袖口，她仰起脸面，看着男人精瘦清明的下颌线，“不先把饭吃完吗？”
“鹿小姐。”
合作方偏身回头解释：“我与温总还有要紧事要处理，得赶紧过去了。”
鹿笙没吭声，而是将目光看向温霁沉。
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男人的回答，她指尖微松，内心讽刺满满。
“抱歉，”她松开手，含笑挽了下碎发，“是我失态了。”
直至离开，两人都没有其他任何的交流。
余光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在她的眼中，鹿笙才将注意重新落放在顾泽川的身上。
刚才因为顾泽川存在时而浮起的不知名复杂的情绪荡然无存。
鹿笙拿起刀叉，慢条斯理的切着手里的牛排。
顾泽川坐在她的面前，“你倒是无情，竟然连问候一句都没有，把我晾在一边自顾自的吃牛排。”
“顾总难道穷到连饭还需要我包圆吗？”
她面无表情说。
牛排被咸甜的酱汁包裹在里头，连牛肉都是极其新鲜的味道，使其口感不错，鹿笙忍不住多吃一口。
等嘴里的东西全都咽下去，吃饱喝足后，鹿笙才正眼看向面前的人。
她拿纸巾擦拭着嘴角，声音倦懒：“你不走吗？”
“我就是来找你的，为何要走？”
顾泽川半起着身体，双肩连带着躯干的部分往前倾，朝着鹿笙伸来手。
指头刚要碰到鹿笙的脸蛋，人就往后躲开了。
她皱着眉头，对顾泽川的行为感到十分的厌恶：“油嘴滑舌。”
“人已经走远了，你没必要继续装着纠缠我。”
顾泽川挑眉，颇为诧异的看着鹿笙，内心对她的兴趣不免又大了几分：“你既然看的出来，刚才为什么不反驳揭穿我？”
鹿笙回想到刚才温霁沉的表态，冷声说：“没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留下来只是想问这句话，那你现在得到回答了，可以走了。”
“又赶我走？”
顾泽川皱着脸，露出伤心的神色。
“之前你也一直要赶我走，难道我就这么惹你厌烦？”
鹿笙余光诧然的扫向顾泽川，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要说他对自己有情，鹿笙宁愿相信鹿氏突然破产，大房二房都遭受到原本千百倍的报应，都不会相信顾泽川的情义。
一个只因为温霁沉而接近自己的人，能对自己好到什么地步。
恐怕连当初温霁沉的一半都达不到。
鹿笙连忙起来，“您可别这么说，要是被有心人传到网上，我可又要经历一场网暴了。”
“哪有这么恐怖。”
顾泽川恢复正常的神色，扯了扯嘴角无语说：“这里哪有别人无聊来拍我们。”
“说不定呢。”
鹿笙打了个哈欠，懒懒反驳他的话。
“我来找你，是带着诚意来找你真心合作的，”顾泽川沉声点名鹿笙当下的困局：“你手上只能有源源不断的项目支撑你在公司的底气和形象，不然只会一直困在鹿道国和鹿思成的压迫控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