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鹿笙顶着一双黑眼圈来到公司。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心里暗暗给沈言若记上一笔。
昨天被温霁沉纠缠大半时间,好不容易等她来找自己,结果一点都不给力。
被温霁沉瞪了一眼,就没骨气的灰溜溜跑了。
把她一个人丢在那和温霁沉掰扯半天……
想到那会的痛苦场面,鹿笙就忍不住扶额。
“等下次找个机会,得狠狠坑一把若若才行。”鹿笙嘀咕着,顺着电梯打开门的瞬间走出去。
刚要往自己的工作岗位走去,鹿笙就发觉了不对劲。
她站在原地,余光不留痕迹的扫过四周。
今天的她,好像比以往都要受公司人的关注。
鹿笙握紧手中的包带,冷冽的眼神中闪烁着迷茫。
她并不喜欢多想,索性拽了个最近的人,指着自己的脸:“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东西?”
被拽的人眉头微皱,不理解鹿笙的行为:“没有啊。”
“那你们老盯着我看做什么?”
同事被鹿笙这句问话给呛了嘴,一时半会也回答不上来。
他左右扫过,像是看见救星般:“你刚才是不是说不会?我来帮你!”
话罢,同事直接丢下鹿笙离开了。
独留她一人站在原地,仍然不明所以。
鹿笙扭回头,嘟囔一嘴:“奇怪。”
她手悄然附上自己的脸蛋,既然不是脸上没什么东西,那是公司又做出什么和她相关的决定吗?
怀揣着这个疑惑,鹿笙还是先回答工位上,简单解决工作上一些细微的事情。
一个早上下来,鹿笙感觉自己被排挤的感觉更严重了。
原先碍于鹿道国和前主管作祟,那些员工最开始不敢明面上对自己好。
但日后在两人的背后,他们对自己的恶意消散了许多。
可现在,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
甚至比原点还要更加糟糕的结局。
鹿笙不能接受。
她拿着水杯起身,准备倒一杯咖啡清醒下脑子。
刚来到茶水间,鹿笙正准备推门而入。
“鹿笙怎么还有脸来公司啊?”
“这公司都是他们鹿家的,怎么就不敢来?”
“可我觉得咱们鹿总对她的态度也不咋地啊,那经理是怎么被弄走的?”
“听说是因为其他关系!”
鹿笙正准备推门的动作停了下来,掌心贴在茶水间的门上,力道却无论如何都下不去。
经理?关系?
她的思绪忽而回到昨天的酒吧一事。
还未等她细想,茶水间里的讨论声更重了。
“听说她有个前夫,权势厉害的很!说不定就是因为鹿笙而触到了那大人物的霉头。”
“不仅啊,我听说她还有朋友也权势特别大!”
“那她非得来和我们当同事做什么?富二代来体验生活的?”
“谁知道呢,都能随便看心情将经理给开了,那我们要是不小心给招惹到她,不也得被开了。”
“我以后还是少和她接触吧,我还背房贷呢,工作没了我得喝西北风!”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附和着。
听到他们走动的声音,鹿笙垂下眼,后退了一步。
茶水间的门被打开,众人谈笑风生的走出来,刚好与鹿笙打了个照面。
欢声笑语声戛然而止。
鹿笙抬起眼,入眼的是一片苍白的神色。
她抿嘴无声的看着众人,手中的水杯紧握又松,松又紧握,反反复复。
目光最后落在刚才讲的最欢的男人身上,她嘴唇微启:“你们……”
“我还有菲姐给我布置的任务,我先走了哈。”
“诶呦我还有文件要打印,也先走了。”
大家当机立断,陆陆续续都找了个借口离开。
很快,就只剩下鹿笙和那男人。
男人吞没了下口水,神色极其紧张的看着鹿笙:“你……”
鹿笙看着他这模样,忽然感觉挺没劲的。
她无声侧过身,没再去看男人。
男人还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鹿笙面无表情的站在那,想说的话最后还是吞回肚子里,悻悻离开。
鹿笙垂下眼,顺垂下的头发几乎将她脸上的神色遮掩干净。
她径直走进茶水间,用力将门给合上,自己背靠在上面,仰头时,面上尽显脆弱。
难怪,一大早都不待见自己。
以为熬走主管,胜过鹿道国一回,她能在鹿氏集团好过一点。
但眼下却并非如此。
因为温霁沉,她的处境再次陷入沼泽内。
鹿笙紧咬着后槽牙,眼底涌现无数的厌意。
又是温霁沉!
怎么每次都是因为他!
无数怒意如为焰火在她的胸腔内熊熊燃烧着,几乎要将她给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