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醒了!“，贤者突然惊叫道。
陈达也跳起来欢呼:“醒了，快。拿过来？“
小帅拖着沉重的身躯，艰难坐起身子。
陈达急忙把东西递给他，一颗心脏，从保鲜柜里刚拿出来，仿佛上一秒还在跳动。
陈达说:“我特意申请的，和你同一配型的，虽然对你们眀悟者来说，好像也不用非得同配型。总之，你们明悟者有这东西就能自己恢复了吧。“
小帅点点头，捧起心脏，聚精会神地恢复，吸收。刚刚他的心脏缺了一角，现在完整了。
“大哥，等我伤好了。会变得更强吗？“，醒来的第一句话，小帅如此问。
陈达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为什么那么执着变强。“
“第一次喝酒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
陈达苦笑道:“想也知道吧。虽然没见过，尤金斯，但他又能比先生好杀到哪去呢？“
小帅床单下的手在颤抖，用尽全身的力气抓紧陈达的手腕，声嘶力竭地喊道:“所以，我要变强。至少比你强，强十倍。你47了，我18。你的梦结束了，我的理想才刚刚开始。“
陈达扶着脑门，表情狰狞，不知是哭还是笑。他说:“真刺耳啊，你这句话。但习武，你没有天赋，一辈子都不可能比我强。“
“不练怎么知道。“
陈达摇了摇头，慢慢说道:“我是资深的修行者，我不会看错的。习武的话，每天六点起，10点睡，大小洪拳，咏春太极全部熟一遍，不能休息，那样，你觉醒的时机会在50年后，运气差一点，还会更久。基本就是一辈子。“
“觉醒是什么？“，小帅问。
陈达耐心解释道:“比如我每天练拳，练到精疲力竭。每天的力道增加一斤，如此往复，风雨无阻。到37岁，无论怎样修炼，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没办法再变强了。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常年绷紧的弓弦一触即碎。只有这时候才是真正机会，超越人类这身皮囊的机会。“
小帅复述:“超越人类。“，心中想的却是，这个标准太简单，能瞬间移动的自己无疑是超人。
“人可以跑的比汽车更快，这与肌肉的耐受度无关，靠的是意志，修行的是灵魂。而明悟者也有类似的情况，具体是什么感受，就不是我知道的了。“
小帅又问:“所以大哥你认为我没有资质吗？“
陈达点点头:“天生的，改不了。明悟者圈子里有一句俗语。修炼者中只有两种人:最幸运的人和更幸运的人。这句话很刺耳啊，他们整天抱怨，说我们都是天生的天才，万中无一，亿万中无一。只要每天坚持就能变强，数十年如一日，在他们嘴里只是一句天才。但，没有天分，确实也不可能，我比谁都清楚。幸运？有吧，但他们说的真轻巧。呸!“
“所以修行者和明悟者到底是什么啊？“
陈达咳嗽一声，尽可能保持平常的语气说道:“天选之子是骂人的话，明悟者和修行者都讨厌这句话。你真的觉得自己的所有是上天赐予的吗？你，瞬间移动的能力，是何时出现的？“
小帅一愣，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肚子，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陈达却接着说:“你的能力是解剖自己得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小帅脸上的惊恐不再掩饰，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陈达不理他，继续诉说:“先用小刀割开脖子，小心不要杀死自己。露出喉管，避开动脉。保持清醒，不要让疼痛淹没心智。之后是下肢，切开皮肤，一开始不能伤害肌肉，之后再慢慢深入直至于骨。不只是要清醒，要记住神经所在和血脉流向。最难的是躯干，切开腹部，刀要插进肋骨里，但不能伤害内脏。要继续清醒看着它们，直到了解他们全部，牢牢记住，不能因为疼痛而遗忘任何一点细节。至此最快也要12个小时，这期间不能给自己任何一处致命伤，要想办法止血，身体不能被空气污染。最后才是是上肢，把身体的回路全部看清，记得清清楚楚。最重要的，活着。然后就成了，明悟者。什么瞬间移动啊。只不过是对自己身体探索熟悉到恶心之后对世界小小的探索罢了。这是最简单的探索了，莫过于复制黏贴。复制黏也就是你们瞬间移动的原理了……“
小帅双手抓着被单，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紧咬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说得轻巧。“
陈达苦笑着，流下两行老泪，说道:“是啊，说的真轻巧。多么简单啊，修行者再变成明悟者，我至少会比现在强两倍，三倍。这套流程我信了，试了十几次，失败了十几次，差点就毫无意义的死了，我明白，我没有那个天分。“
小帅摇摇头道:“放弃吧，第一次不行的话。一辈子都不可能了。庆幸自己活着吧。“，此时的他已泣不成声。
“真巧啊，我认识的每一个明悟者都这么说。“
兄弟俩各自哭泣，中间仿佛有看不见一道墙。
一直被当做空气的贤者撇了撇嘴，说道:“真蠢，哪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做这样的事。解剖自己，这不是找死吗？“
陈达笑道:“确实，就是有病，有大病。也不知道世界上第一个明悟者是怎么想的。“
话讲完，他又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小帅。影蝠队里的明悟者是有前例，有科学的产生方式，而眼前这个是野生的。
小帅悠悠说道:“也许，某一天，脑海里出现了这个声音。想变强，就要这么做。然后就那么做了。“
“所以说受不了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明悟者，明明自己才是万中无一，却骂我们是天选之子。“
小帅忽的笑了，眼神变了。用一种看着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陈达，不，是看向整个世界。一脸的自命不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很简单啊，在你经历了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之后。这声音自然就有了。“
气氛变得沉默，贤者讲了几个冷笑话，空气却依旧很冷。
最后陈达“所以，我建议你换个老师。如果你真的想变强的话，至少要完成觉醒。别说杀尤金斯了，你这个状态，一瓶不满半瓶子晃荡，最容易死于意外。我会给你找个好老师，她比我合适……“
“比如，苏珊？之前我跟她打了个平手。“
“你如果真的能和她打平，就有机会赢我了。“
“那你是说她放水了。“
“百分之一百，老对手的实力，我还是清楚的。“
“老对手？“
“没和你说过吗？我和她是平级。“
小帅却摇摇头，说道:“我不换了，我只认识大哥，你比我强。大哥能教我，我就学。不教便也算了。“
“好，明天开始，跟我练拳。事先声明，明悟者那一套我不懂，最多给你念一念你们那一派的教科书。等到七老八十了还不觉醒，可别怨我。“
小帅重重地点头:“嗯，不怨。“
“好了休息吧。“
陈达刚刚站起身，小帅却也跟着站前了，在两脸诧异中他伸展筋骨，爽朗笑道:“时不我待，练拳，就现在。“
“明悟者果然很讨厌，卷尼玛呢。“，陈达喃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