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儒雅随和、谈吐有度的翩翩君子,早已不复存在,此刻留在众人眼中的只是一条披着人皮的犬。
“是我等瞎了眼啊,竟会相信你这样出卖同门做人奸的禽兽。”
门内的男弟子脸上皆是愤恨之色,义愤填膺的指着陈天宇的鼻子骂道。
“陈天宇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是被逼的啊,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啊?”
几名原本贴上陈天宇的大腿的女弟子,依旧是不死心,仍对陈天宇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无视身边不绝于耳的叫骂和质问,陈天宇毅然走到豹陀身前,还是那番熟悉的姿态。
“豹陀大人,请尽快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
话音未落,一名离得近听得清楚的男弟子便插话道:
“我听到了,我都听到了,这陈天宇从一开始就想置我等于死地啊。”
一语激起群情,无数人捶胸顿足,懊悔之前的举动。
“是我们错了啊,不该听从他的意见把福桂兄弟送去,断了这突围的唯一机会。”
“哎,我后悔啊!”
几名女弟子这时才不得已相信了真相,直到前一刻她们还对陈天宇保留着一丝幻想。
齐明则是在一旁冷眼看着,不由发出一声冷笑,似乎能看出他有一丝畅快。
“不不不,这你们就错了,即便福桂在,也断然不是豹陀大人的对手,只是多了一份下酒菜罢了。”
陈天宇一边鼓着掌一边朝着众人走去,身后跟着一只魁梧的麝牛精。
“而我这也不叫投敌,这叫明珠暗投,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位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练气六重弟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接着用睿智的眼神死死盯着陈天宇:
“你不要得意陈天宇,你以为你已经算无遗漏了?”
“哦?此话怎讲?”
见对方声势大,看着并非虚张声势,多疑的陈天宇这会也不免有些紧张。
心中不禁想,难道对方真有什么底牌,自己少算进去了?
“你是不是忘了入这秘境前,宗门主事大人曾赠与我们人手一枚玉简,如遇危险只需捏碎就能退出这九木栈道。”
“届时,我等安然退出便是你陈天宇的末日。”
陈天宇听得对方的话,越听越心惊,脸上也露出一脸惊惧,浑身止不住在发抖。
“这这这.......我竟然少算了这一步,我.......”
豹陀见陈天宇这样的表情,内心也感到有些不满,难不成今天真的要让这批人类跑了?
可旋即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还是一脸惧色身体止不住发抖的陈天宇,此刻竟是“哈哈哈哈!”的放声大笑起来。
突然的大笑,让在场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
“陈天宇你笑什么,难道知道自己的结局无法接受,得了失心疯?”
“好啊,苍天有眼,这种大奸大恶人面兽心的狗贼,就该这样的下场!”
陈天宇一挑眉,收起了原先配合的表情,一脸疑惑道:
“你们真以为我没算到这一步?”
“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们了,其实早在福桂上岸那一刻我就已经动了手脚,你们的玉简都已失效,一个时辰之内无法使用。”
众人对宗门主事是无比信任的,不会因为陈天宇三言两语就动摇。
可在瞧见陈天宇那番自信的神情后,难免会生出一丝疑虑:
“少危言耸听了,宗门的手段岂是你一个练气境八重的修士,能破坏的。”
看着众人因为一句安慰之言,脸上重新燃起希望之色,陈天宇兴奋了,失笑道:
“原本打算让你们不明不白的死去,不过既然你们发问了,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这是我陈家的一个手段,能短暂使一些空间宝物失效,这玉简就在其中。”
陈天宇很享受这种,给别人希望然后碾碎他,然后再给对方希望,再度碾碎他,如此反复绝望希望中让对方死去。
叶天对于陈天宇的话只会信三分,经过短暂的观察,他知道这人有怎样深沉的心思。
他趁着无意注意,将藏在衣袖里的玉简捏碎,结果也正如陈天宇所说的那般,无事发生。
他心中不免暗叹一声,这下情况有点脱离掌控了,不过面上仍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惊恐之余,众人纷纷捏碎了玉简,然而结果早已成定局。
玉简失效,想象中的光幕没有出现,他们仍旧处于险境之中。
其实如果拖够一个时辰,他们是有捏碎玉简生还的可能,只是现在除了放手一搏之外别无他法。
陈天宇的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目光在两个身材颜值都在9分以上的女弟子,身上停留了片刻,露出一脸惋惜之色。
不过他又立马摇了摇头,他的想法很简单,美色固然诱人,但与自己的利益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陈天宇一直是这么一个人,任何事情在他眼里都有一个可以衡量价值的砝码。
法宝,术法,友情,甚至亲情,只要一件东西在他心中的价值超过另一件东西的价值,哪怕是他的亲爹,也能给一起卖了。
他的表现被一旁豹陀全程看在眼里,就连向来以狡诈著称的妖族,也不免对他刮目相看,不由赞叹道:
“小子,你的表现让我完全挑不出毛病啊,我是相当看好你啊!”
“过奖了豹陀大人,能为豹陀大人分忧解难,是小人的荣幸。”
“好好好,有你这样的人才加入,我们妖族何愁不兴。”
豹陀难掩激动之色,脸上的几缕长须不由翘起,他对着陈天宇招了招手。
“你过来,对于你这样有大功劳的功臣,不赐你一番奖赏,我手下的部下一定会心生不满,也难以服众。”
豹陀是突然的想法,奖赏也合情合理。
陈天宇自然也没有多想,手中握着尚且温热的一枚珠子,迈着小步子到了豹陀身前。
陈天宇微微颔首,等待着那属于他的荣耀果实。
下一秒,陈天宇腹部传来一阵剧痛,汩汩暖流流淌到靴子上。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面前不到二尺的豹陀,脸上的表情很丰富,有疑惑、有不甘、有不解.......
“为什么?”
豹陀摊了摊手,一脸理所应当道:
“我是妖族,众所周知,岷山的妖不守承诺。”
“更何况,你是一个连自己同族都能为了利益出卖的人,我留着你做什么,等着你在背后捅我刀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