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不在意。
这也正常, 若他真的没心没肺到什么都不在乎的程度, 那他们这些朋友才要担心。
作为一个正常人, 在这么重要的考试中失利,没有情绪崩溃已经极好。
蒲奕辰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节, 不想让别人看透自己的伪装。
而作为朋友, 林振文他们要做的便是配合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仅此而已。
第二天一早,林振文就回了杏林胡同,临走前他叮嘱梅俏生, “好好照顾奕辰, 若是他的病情还有反复, 一定让人告诉我,先生就在京城, 我们可以请他出面帮忙请太医。”
“嗯, 我知道了。”梅俏生郑重点头。
看到他眼底的青黑, 林振文停顿了一下, “这个差事就交给奕辰身边的人去办,你啊,这两天也好好歇歇。”
梅俏生摇摇头,“我知道分寸。”
林振文不再说什么。
他回到杏林胡同,梅廿正在大门口候着,“爷,你可算是回来了,梅先生派人过来取文章,到现在还没有离开。”
林振文一拍脑门,他昨天就想着自己忘了事情,昨天就该把文章给先生送去。
他把手里的一摞纸递给梅廿,“找几个人誊写一遍,我的这份就给先生送去。”
“是。”
回到正院,施彩华听着动静就迎了出来,“蒲少爷怎么回事儿?”
林振文由着她帮自己把披风解下来,一边说明蒲奕辰的情况。
“啊,怎会如此?”施彩华惊呼出声。
林振文摇摇头,“是有缘由还是无缘由,只有奕辰自己知道,他没有开口的意愿,我和俏生便不能问。”
“不过据说第二场考试下场的时候,他遇见了蒲家人,就连当日跟在奕辰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咱们更猜不到。”林振文说着便叹了一口气。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完事儿,蒲大人和京城本家的情分早已经消耗殆尽。
他以前看起来重视老家,仅仅是因为他身体不好的老母亲。现在没有了后顾之忧,两边虽然没有明面上撕破脸皮,但是内里怎么样,只有他们彼此知道。
若是奕辰会试失利和蒲家有关系,林振文觉得蒲大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在俏生提起奕辰遇到蒲家人的时候,林振文转即就想到了这些。
不过,他没有和俏生说明。
这件事情原也不是他们能够做什么的。
下午,梅雪臣看过林振文的文章,给他送来一枚掐丝珐琅彩的如意,说是自己偶然所得,送给学生好好玩玩。
“哇,”施彩华惊叹于它的华美,制作精巧,颜色明艳,乃是罕见精品。
不过这个时间送柄如意过来难免让人多想。
“如意”是由笏和搔杖演变而来,人们用它来搔手顾不到的痒处,可如人之意,故名“如意”。
也是吉祥之物。
如意,如意,如你之意。
要问现在林振文施彩华他们最关心的是什么?当然是会试的名次。
“不要多想,”林振文低声说道,“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能知道会如何?”
往后几天,林振文到底不放心请先生出面给蒲奕辰请了太医,对方说没有大碍,大家才放下心来。
其余时间他都闭门不出,甚至吴三鹏都找上了门,说是要带他出去交际。
林振文觉得此时荒谬,若说他们之前有交情,哪怕是点头之交,也说得过去、之前明明交恶,现在还找上门来,很难不让人觉得他故意要做什么?
在这关键时刻,林振文不想与他纠缠,便让梅廿告诉他,一切等会试成绩公布之后再说。
听到梅廿回话,吴三鹏在大门口暴跳如雷,引得他们周围邻居都出来了,才不得不离开。
施彩华想不通吴家三爷为何一直抓着林振文不放?
如果是因为振文在乡试的时候名次在他之上,但当时在他之上的有七个人呢。
“大概是院试之后,他一直把我当成竞争对手,却在乡试发现两人中间还差着几个人,心理上有点承受不住。”林振文语气平淡。
施彩华恍然大悟,不过,“在外面可别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我担心你挨打。”
“怎会?”在外头还是要表现的谦逊一点的,但是当着自家人的面,还说那些虚妄之语,未免太累了点。
偶尔,他也想直接点。
施彩华笑眯了眼睛,“走吧,我们去院子里走走。”
林振文点头,过程中施彩华问他为什么这段时间没有去蓝府?
“若不是奕辰突发情况,我连门都不会出的,”这场会试考下来,直接要走了他一半精气神,林振文歇了好几天,都感觉没有歇过来。
现在见面,无非就是互看考卷,然后估一估对方的名次。
乡试时大家还有这个心情,走到会试这一步,半只脚踏入了仕途之门,他们哪里还有闲心啊?
等到会试名次公布之后,他们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