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蒲奕辰被送到学堂读书, 就是为了知晓自己和其他人差距。
奉叔说关门读书要不得, 不知道别人如何, 他可能也会进步, 却不能走到顶峰。很长一段时间,蒲奕辰都不理解这句话什么意思, 直到遇见林振文。
刚认识就发生冲突, 连累奉叔亲自上门赔罪,父亲责罚,他虽然懊恼却并不后悔。
林振文进步很快, 对于读书, 他似乎总有独到见解, 有些被人理解,有些不被理解, 甚至还会被夫子训斥, 他总是笑着接受, 然后再和夫子辩论。
有时候夫子们会被说服, 笑着问他怎么会有这番见解,林振文就会说:“家里兄长说这样想也有道理。”
林振文的启蒙先生是他兄长,日常教他道理,助他完成课业的全是这位兄长。甚至他进入拜师梅雪臣,到梅溪学堂读书全都是他兄长的建议。
前段时间,奉叔出门交际遇见一件趣事。
玉石铺子掌柜呈上一枚印章供余坐大家鉴赏,印章底胚算不得好,上书几个字却非常值得探究,在座几位见之欣喜,竞相出价,最后以五百两银被梅雪臣带走。
蒲奕辰当时只是听故事,后来却听说那枚印章竟是出自振文兄长之手。
算算年纪,对方也不过十五六,随手刻的印章,竟然能叫这些人夺抢,就连他父亲也感叹“想见一面”。
今日他出门之前,奉叔还提起此事。
蒲奕辰便借着这个机会提了出来。
至于梅俏生,纯属凑热闹。如果说他对林振文有哥哥有什么看法,纯纯是羡慕嫉妒恨。
他有个弟弟,一出生就吸引了父母的全部注意力。
梅俏生从来没有在兄弟这块享受过温情,提起来只有反感。最开始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他也曾心心念念的盼望着弟弟出生,甚至还把自己存的压岁银拿出来要给刚出生的弟弟添礼,但是人家压根不稀罕。
“一直知道你有个兄长,咱们却连面都没见?*? 过,怎么都说不过去。回头在街上遇见都认不得,说出去多丢人,这次无论如何都得见见面。”梅俏生撺掇林振文。
“那可真是可惜了,”林振文面露遗憾,“药材行季掌柜昨日专门派人过来把我哥请了,最近有批药材出城,现在差不多到临县了。”
季掌柜一直都很看好他哥,从他们和梅家还没有扯上关系那时候就是如此。这几年,双方来往更密切,偶尔他哥会主动去药材行帮忙,一来二去的,进货和出货业务就熟悉起来了。
之前,他哥帮忙看铺子,还促成了一笔买卖。之后季掌柜看到他哥就两眼放光,明里暗里的拉拢,这次请他出城送货,季掌柜磨了好久,折慈着实无奈才应下。
林振文原本非常支持,人多出去走走看看,知晓世事,开阔眼界,才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虽说他哥以前的经历也不少,但是世道在变人也再变,他哥不可能一辈子蜗居在这闭塞的山村,因此对俗世的认识也要更新换代。
前段时间折慈身体不舒服,林振文还反悔过,在他这里,没有什么比他哥更重要。
折慈却一直没给准话,前天,林振文说梅俏生和蒲奕辰要来家里做客,问折慈要不要见两人一面,折慈拒绝了。
“哥,年轻人记性并不长远,训先生离开三年,你也变了模样,现在见面虽然可能觉得你们神似,却并不会把你们往一家人身上想,我觉得……”
“说什么呢?”折慈笑着打断他,“季掌柜请我随他出船,我已经答应了,这批药材会经水路到到府城,我正好去看看,我也想去看看啦。”
林振文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如果只是为了给季掌柜帮忙,他当然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他哥想去看看……那就去呗。
“那好吧。”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今早林振文去学堂就是和他哥一起,到县城哥俩儿才分开。
看到小伙伴都面露遗憾,林振文失笑,“做什么摆出这种表情,以后有的是见面机会,这次赶巧了,我哥寻常都待在家里。”
蒲奕辰表情微缓,“是我想左了。”
“振文说的对,等我们摊位摆上,有的是机会看到林大哥。”梅俏生也反应过来。
“我兄长姓折名慈,并不姓林。”其他的林振文没有多解释,“另外,我也是盼望着你们能相处好的,那样的话,祖父指不定还要送我份大礼。”
“什么意思?”梅俏生没听懂。
“我哥最大的爱好便是考教学问,你先前不是好奇先生今日找我何事?最近我制文大有长进,先生问我这段时间读了什么书。”
“其实没有别的,要说也是我哥的功劳。下学堂回到家,一直到晚上用饭前,我都被拘在书房,先生预留的功课之外,还要完成兄长布置的功课。”
“寻常,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提问,回答不上来连午食都不能吃呢。”林振文信口胡说,他可没有败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