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娘没见识,文娃有现在全多亏七郎。”
林青山笑呵呵的,还提起了当初七郎被林振文赖回家这件事。
梅玖早就看得出林青山对养子的感激,听完这些便觉得理所当然。
“就是吧,”林青山压低声音,“七郎这孩子命忒苦,三年前那场大水带走了他的家人,全家老少就剩他一个人。后来因为条件艰苦,他发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就忘了自己姓名,之后大病小病就没断过。”
梅玖上午才听林振文说他哥身体不好,现在又听林青山强调,自然不好接着话题再聊下去。
他正想把话题扯回来,就见林振文捧着一个坛子走了近来。
“现在时候还太早了点儿,我刚才尝了尝,这些梅子还没有腌熟。玖管家,你带回去记得把这些说清楚。”说着,他把坛子放在桌上。
“是,振文少爷你放心。”梅玖站起身,恭敬说道。
送林振文回家,和林青山谈交易,主子的吩咐全都完成,梅玖也不耽搁,直接提出告辞。
林青山把人送到门外。
梅玖让父子二人留步,自顾自领着人离开,眼睛不经意扫过西侧房间,屋门关闭,外窗垂撑,根本看不到里面。
他没在意,继续往前走。
突然听见门开“吱呀”一声,正要拐弯出门的梅玖下意识回头,就见林振文站在方才方才关着的门前,有说有笑在比划着什么。
因为遮挡,那人并未走到原理,梅玖只看到杏白衣影,已经因为听见少年话声。
“玖管家?”还没等梅玖细看,就见林振文转头看了过来。
“振文少爷,我这便告辞了。”
“路上慢点。”
看着人走出门,林振文才松了口气。
方才他没想到梅玖会跟着他爹进家,自然什么也没顾得上准备,幸亏在他和他娘姐姐说话的时候,他哥就回了屋。他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临走又来这么一出,林振文觉得这样的事情再多来几次,他的心脏肯定受不了。
接着便被折慈点了点脑门,“胆儿怎么这么小?”
林振文撇撇嘴,他这都是为了谁?
折慈拍拍他的肩膀,轻笑出声。
林振文也跟着笑,想起刚才的事情,他转头问林青山,“爹,玖管家和你谈了什么事?”
林青山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笑着说起了方才梅玖和他说的事儿。
梅玖找上林青山不为别的,就是那两坛子腌梅,他们想买方子,出手便是二百两银子。“……玖管家带梅子回去是给匠人们的,让他们尝尝农家自己腌制的梅子。”
“啥?”林振文非常惊讶,他今日大半时间都和梅雪臣在一块,对方连个口信都没漏,却叫梅玖来和他爹谈,更别说在席上他已经把做法说的很清楚了,他就不信在场那些人没记下来。
“那爹你答应他了?”
“这怎么能答应?梅二爷现在可是你的先生,你腌梅孝敬他,那是天经地义,这要是还收银子,咱成啥了?”林青山反应挺大,“梅二爷对咱家对你有恩,要不是他,咱家这房子不可能这么快起来,要不是他,你也不能去梅子学堂上学。孰轻孰重,你爹我分得清!”
“文娃,做人要对得起良心,那书里不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现在能在学堂读书,全托梅二爷的福气,他对你就有再造之恩,拜师之后,你得拿他当爹一样对待,可不能啥事儿都想着银子。”
林振文没想到他爹还能讲出这番道理来,“是,我知道的。”
林青山面露欣慰。
不过,林振文还是觉得就算他爹有这个心,依照梅雪臣的为人,也不会白拿他家东西。
一家人东拉西扯,等回过神时候已经不早了。
何氏去张罗晚饭,林振文突然想起今日收到的锦盒,连忙回屋去拆礼物。
林振文猜想过他们送的礼物,主要梅雪臣说此三人手里好东西多。富贵人家口中的珍品,无外乎珍藏孤本,名玩字画,咋想林振文都觉得这些都和他格格不入。
他们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梅檠蔡氏夫妻给的锦盒,一盒是墨锭,一盒是毛笔。林振文一看便知道都是珍品,在外面都是能卖上价的,不过最令他感慨的是两人的用心,对于农家孩子来说,让他们放弃读书的最大原因便是没银子。
尤其笔墨纸全都是消耗品,过程中当然能想办法用其他方式代替,沙盘、水盘、有事没事比划都是练字方法,但是“绝知此事要躬行”,总要实际去写的,不然你永远都练不好字。
这对老夫妻,一下便为林振文解决了其中两样,可以说非常用心了。
起码现在,对林振文来说,这两样东西比价值千金的孤本更有价值。
林青山和何氏听说之后,也非常高兴。至于言川送的玉佩,便被人抛到了脑后。
晚饭时,林青山提起了林振武,“你青溪堂叔今天把振武送去了朱集学堂。”
“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