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家里吃用算是买齐了。
后面兄弟俩又逛了很多摊位,花出去整六十文。眼看到城门口,林振文又拿十文钱买了五个肉包,准备全家人一起吃。
终于出城,告诉车把式沿着官道往西,一直走到豚水桥,就到他家了。
车把式应声,甩鞭赶车直往西行。
牛车上兄弟俩则在核对账单,主要是林振文说折慈听,结果发现除去牛车钱,他们还能剩下四十文钱。
也就是说,短短俩时辰,他们哥俩就花出去六百多文钱,一亩中下田一年出息就这么没了。
不过钱这东西,有花才有赚。看着满车战利品,想到生活条件改善,林振文只觉得值。
“娘知道了肯定心疼。”林振文小声和他哥嘟哝。
折慈笑笑,“回头忙起来就啥都忘了。”
林振文一想也对,接下来十天他们任务重,想也没时间心疼。
行至半路,折慈半合眼开始打盹,想睡身边又没有靠扶,大概觉得不舒服,眉梢都皱了起来。林振文瞧见,就说:“哥,你要觉得累,就靠着我休息会儿。”
折慈抬眼皮看了一眼,歪头倚在了他身上。要不是林振文撑住车帮稳住了身体,都要被他撞到了。
他哥,一贯实诚。
接下来的路上,林振文尽量保持身体不动。
车把式含笑瞅了几眼这对兄弟,当哥的把小弟当大人看,偏小的也这样觉得,小脸憋得通红,都忍着没动一下。
“还是把你哥喊醒吧?”车把式和林振文搭话。
林振文瞥了眼他哥,发现人没醒才放心。他冲车把式笑笑,然后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他哥素来讲究,现坐车都能睡着,可见这段时间累很了,还是不扰他。
车把式暗自稀奇,心里别提多感慨了。男娃看上去和他家里那俩差不多年纪,甚至可能还更小些,但你看人家多懂事,反观他家里的被他娘宠的不像样子,日常看见他连爹都懒得喊。
啧啧啧,不能比,不能比。
申末(下午五点),太阳还老高挂在空中,官路两边田地里都是埋头干活的人影,林振文他们也终于回到了家。
牛车停下前一刻,折慈醒了,他抬头撑着脑袋坐起身。林振文赶紧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酸爽的感觉让他呲牙咧嘴了好一阵。
“麻了?”折慈笑问,声音里还带着刚清醒的暗哑。
“昂。”林振文捶了几下胳膊,就迫不及待跳下牛车朝家里喊,“娘,我们回来了。”
俩孩子去县城,何氏是咋都放不下心,这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午饭都是林荷花做的,她站在路口频频张望,刚才回屋是为了扶林青山去茅房,这才刚收拾好,就听见外面儿子喊她。
何氏把帕巾丢在旁边的凳子上,就往外跑。后面林青山急得满面通红,这个婆娘,不知道他也着急啊。
没等他还遗憾完,就见何氏又跑了回来,“当,当家的,文娃他们买了一牛车的东西回来,快,我扶你出去看看。”
和平常的小心翼翼不同,林青山几乎是被何氏提溜出去的。
舒服肯定不舒服,但林青山没得挑拣。
出门就看他家七郎和文娃,还有一个眼生男人正往院里搬东西,水缸、铁锅、大盆,一簇都是崭新的。林青山和何氏对视一眼,这是把沙参都卖出去了?
肯定是的,要不然哪里来的钱。
不过当着外人夫妻俩也不好直接问,只能呆木愣愣站在门口,等着东西全都搬进院子。
东西搬完后,车把式着急赶回县城。
折慈站在牛车旁边给他结钱,并且支付了五文钱的定金。之前他们就约定好了,九日后车把式会再来家里接他们到县城,完事再把他们送回来,工作量是今天两倍,价钱也是今日的两倍,也就是二十文。
林振文则走到他爹娘旁边,跟他们汇报:“爹娘,沙参卖出去了。掌柜的看咱们家沙参处理的干净,出价一百二十文一斤,我们带去三斤六两,总共卖了四百三十二文钱。”
“不过现在都花出去了,还用了我哥之前卖草药的钱,加一起还剩四十文。”说到这里,林振文多少有些赧然。
怕林青山何氏算不清楚,他还掰着手指头把他们买的东西和用的钱数报了一遍。
“……买这么多东西,我和我哥也拿不了,就租了辆牛车,花了十文钱。”
林青山和何氏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啥,他们不生气,也不心疼钱,这沙参本来就是俩孩子种出来的,再说他们也没有乱花,买的全都是家里的吃用。
夫妻俩是激动。一则这沙参真能卖出价格,他们辛苦七八天,拿到县城的还只是其中一少半,就卖了四百多文钱。要知道,现在他们林地的沙参才挖出一成都不到,这后面的出息得多大啊。
二则,除了折慈伤热请大夫,林青山前前后后给出去二两银子。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一次花出去这么多钱。先前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