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四喜”这个说法倒很新奇,呈佑还是头次听说,除了“金榜提名时”他不懂以外,其余三个倒是很贴切。
当然这些并不重要,呈佑摊开手掌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我们自然是他乡遇故知了,而我这个故知是为雄常兄送‘洞房花烛’来的。”
“瑾瑜便是你撒给我的饵料吗?”雄常没有否认瑾瑜对于自己的重要性,他亦抓起一把鱼饵撒入湖中淡淡问道。
呈佑哈哈一笑道:“瑾瑜小姐国色天香、蕙心兰质岂能是一把饵料能够比拟,我只是喜好成他人之美而已。人生四喜雄常兄已得其二真是可喜可贺。”
见雄常无动于衷,呈佑拍拍手掌掸落手中残留的鱼饵细末继续说道:“你在叔歜看似风光但却危如累卵,只有我才能帮你和瑾瑜平安离开,肃慎毕竟是瑾瑜的母国,何况他的父亲还在那里,要想他们平安无事也全在你一念之间,我知道雄常兄不会拿着瑾瑜的性命开玩笑。”
“这还不是威逼吗?”雄常将手中的饵料一粒一粒的投入湖中,锦鲤因争抢鱼饵努力摆动着尾巴,有的跃出水面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浪花。
“雄常兄又言重了,我只是帮你和瑾瑜算笔帐而已,一边是没有一成胜算的垂死挣扎,一边是父女平安,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幸福和美,我想傻子都知道怎么去选。到时候你们想去虞都生活我们奉上良田美宅,如果故土难离那裂土封邑也未尝不可。”
话说到这里已经非常明了了,雄常已经猜到肃慎国内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但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呈江父子已然动手,肃侯也有可能已被他们控制,他们所缺的就是一个体面的禅位而已。
需马上离开叔歜,刻不容缓。
雄常也拍拍手掸落手中的饵料,忽然双手结印道:“这就是我的回答”。
说话间他整个人向湖心亭外飘去,霎时间菊花花瓣无风而起,不大的湖心瞬间被花瓣所笼罩,围着着湖心形成一睹封闭的花墙,雄常随之消失在花墙之后。
雄常这一招太过突然,呈佑稍稍一顿立刻引弓,一箭射向雄常消失的方向,箭势凌冽破空而去,花瓣围起的花墙被箭穿破一个大洞,随着洞破花墙立时坍塌。
花墙消失了但不知何时湖上水汽升腾弥漫起一层大雾,哪里还有雄常的半点影子。
呈佑暗暗叫苦,常年打雁,不想今日被雁啄了眼,他忘记了其实他对自己的对手性格一点都不了解,他更忘记了对方还有个可怕的身份——法阵师。
原来雄常看似无意的带着呈佑在湖边兜圈却暗中做了手脚,布下了法阵。
浓雾散去哪还有什么花园?呈佑脚下的湖心亭也早已消失不见,他站在一艘小舟上,四周是茫茫大海,无边无垠、、、、、、
借着幻境雄常换好早就准备好的衣物乔装出府,拐过两个街角,轻提一口气再次跃入另一座府邸。
这座府邸比起太宰府来要小上许多,所以不用费太大劲便找到了主人的卧房,因为他知道自己所寻之人按理应该还下不了床。
靠近卧房,里面清晰传来女子嗯嗯啊啊似是痛苦却又欢快无比的呻吟声。
雄常虽然还是个雏儿,但前世里某岛国各位“老师”的“教学片”看到不少,依然到了“阅尽天下毛片,心中自然无码”的境界。
所以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他自然清楚,本欲破门而入但此等场面未免过于尴尬和失礼,就此离去自己又有紧要之事,只好稳住心神在外等待里面云收雨毕。
“外面那混蛋,听够了就给老子滚进来”一盏茶的功夫过后,里面一个粗狂的男子声音。
撞得别人白日宣淫,雄常已是羞臊难当,又被别人言明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熊弼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下半身盖着一层薄薄的锦被,一个美娇娘同样赤裸着上身娇柔无力的瘫软在熊弼胸前,饱满柔嫩的胸前春光大方的敞露在外面。
熊弼胸前浓密的胸毛上搭着一只纤细的小手,还缠满了绷带的杜腹,因方才用力过猛隐隐渗出丝丝血来。
人言熊弼乃色中饿鬼,可几日不吃饭,但不可一日无女色,看来此言绝非虚传。
雄常干咳两声扭过头去避开床上的春光道:“打扰将军,实出无奈,望将军海涵。”
熊弼有些意外,推开身前的美色,冷冷道:“客卿大人还有这特殊癖好?”
床上女子识趣的披上外衣,似是匆忙又似是故意不系前襟衣扣,让胸前的两只白兔在雄常面前欢快跳跃,临走时还不忘用水汪汪的眉眼勾他一眼。
雄常因为出现的时间,出现的场合极为不当已是有些窘迫,再被女子如此挑逗一时不知所从。
熊弼看着雄常的窘态心里无比快活,甚至比自己方才临了时的那声呐喊更要快活。
叔歜城防一直归熊弼掌控,经县雍关和华阳之野一战,虎豹熊罴四将已折其三,熊弼自然成为了军方的魁首,要想顺利出城必须要经过熊弼这一关。
熊弼对雄常本是看不上眼的,加之初识之时就结了梁子,两人一直互无好感,但经过并肩一战双方都改变了对对方的看法,熊弼虽粗俗无礼不拘小节,但却对于叔歜和朋友却是忠不顾死,义不负信,这也是雄常敢冒险来找熊弼的原因。
好在那女子很快便在熊弼的示意下离开,雄常这才恢复常态道:“冒昧叨扰,事出无奈,此次前来只向将军讨要通关令箭”
熊弼随躺在床上养伤从未出门,但对朝中局势了若指掌。国师和太宰的那些小动作也未逃过他的眼睛,但雄常居然直接来找他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熊弼支撑起身体靠在床榻上冷笑道:“我为何要放你走?”
“为了叔歜,为了虎豹罴三位将军用生命换来的国泰民安”雄常早就想好了说辞。
熊弼本来一脸不屑但听到此处脸色变的异常阴沉,默不作声。
雄常见故继续道:“新君初立,新老贵族争权夺利已是人尽皆知,军方四族恪守组训,从不干预政务,加之将军忠烈传家,他们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拉拢于你。我便成双方意图拉拢的势立,倒向任何一方均衡之势立破,内乱便就在眼前。”
“我无根无凭,若也学将军中立那便成众矢之的。唯有出走一途才能破开这个死局,维持现状确保叔歜不会出现大的内乱,从大战后恢复元气”。
熊弼知道雄常之言存有私心,但道理确实如此。
还有些话雄常藏着不说熊弼心里也清楚,若新君英明国势何至于此。
熊弼虽看似粗鄙但又怎能不知朝中局势。
虎豹熊弼四将一战而折其三,大哥之死悲壮而惨烈,但二哥与四弟之死与当时还是世子的姜翕刚愎自用指挥无方不无关系。
可这些刚刚就发生在眼前的事情他们早已忘光,没人记得虎豹熊罴四家的护国功勋,而是忙着瓜分他们死后留下的权力。熊弼心已寒了大半。
原本想着兄弟四人地下重逢,不想又捡回一条命来,偏偏留下他一人扛下这千金重担。
这些天心中的伤痛远远大于身体的疼痛,便不顾重伤日夜宣淫以暂时忘却心中痛苦。
面对这些烦心事,他也常常想如果是大哥、二哥主事他们该会怎么做。
沉默良久,熊弼侧过身,单手吃力的支撑伤躯,一只手从床褥下摸出一个令箭来丢给雄常。
雄常接过令箭,抱拳一礼。
他转身离去之时熊弼忽又开口道:“我熊弼欠你一条命,但他日若疆场再见我也绝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