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很是为难,强颜欢笑的解释给熊弼听:“将军呀!想听曲我们有的是姑娘给你唱,唱什么都行,再说这韶音坊的人确实不会唱那种曲子。”
“不会老子可以教她呀!听着”熊弼扯开粗犷的嗓门,有调没调的唱了起来:
红绫被,象牙床,怀中搂抱可意郎。情人睡,脱衣裳,口吐舌尖赛沙糖。叫声哥哥慢慢耍,休要惊醒我的娘。可意郎,俊俏郎,妹子留情你身上。床儿侧,枕儿偏,轻轻挑起小金莲。身子动,屁股颠,一阵昏迷一阵酸。叫声哥哥慢慢耍,等待妹子同过关。一时间,半时间,惹得魂魄飞上天。(出自白朴—《墙头马上》)
熊弼这一嗓子来的突然,虽然唱得曲不成调,但吐词却很清晰,大胆直露的曲词让那些久在风尘中的妓女也面红耳赤,众人不知如何接茬,一时楞在那里!
正在此时,一个小厮跑上楼来,气喘吁吁来到熊弼跟前弯腰递上一个红色帖子道
熊弼接过请帖扫了一眼随手丢在又重新摆好的酒桌上,摆摆手说知道了,打发小厮回去,摇摇晃晃的坐回椅子说道:“怎么样?学会了吗?”
未等到高台之上的女子回话,二楼东侧厢房内传出一声喝彩声,一个白衣秀士抚掌走出,来到熊弼面前拱手说道:“方才听将军之曲通俗显浅,大胆直率,但却色而不淫,真是艳曲中的极品啊!不过......“
听得夸赞熊弼醉得通红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也不再在意他的唐突之处,但听到那秀士有其它之意,便又拉下脸来有些不悦的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如果由一个温婉动人的女子浅盏低唱当更加的有味道。”那秀士英俊的脸上露出些许淫邪之气。
听罢熊弼哈哈大笑起来:“他娘的,你们这些读书人连逛个窑子都要被你们说出些花来,不过你这小子我喜欢,来坐下来,与我一同听下面这婊子为我们唱来。”
那白衣秀士扫了一眼桌上的请帖说道:“听她唱有什么意思,那韶音坊的悠柔姑娘色艺俱佳,光那声音便能销魂蚀骨”
“听说这次应寂公子之邀来为这商贸盛会助兴,今夜寂公子又在仙侠居宴请宾客,已用一根忘忧黛请动了悠柔姑娘,要是将军今夜能让那悠柔姑娘唱一段艳曲,那才叫真正的妙。”
雄常心下一惊,方才寂公子邀请悠柔的事情这么快就已经传到了这里。那秀士背对着雄常,因而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只听他这份怂恿之词便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还未等熊弼说话那秀士从腰间掏出一物来说道“不瞒将军说,不才也受邀参加夜宴,将军倘若能让我一饱耳福,这东西便赠予将军。”
熊弼抬眼望去,只见那秀士手中是一个好似扳指一般的玉环,只比扳指大出去好几圈,玉环前面饰有浮雕的双龙,龙的舌头相互缠绕,形成一个凸起的螺旋。
见熊弼脸有疑色,秀士托起手中玉环说道:“这悬玉环乃是用取自竹山的苍玉打造而成,苍玉乃是纯阳之玉,仅是佩戴便有补肾益气、壮阳生精的功效,何况、、、、、、”秀士奸笑一声不再说下去。
“他娘的,何况什么?最讨厌你们这些士子了,说话婆婆妈妈的!”熊弼瞪着眼睛骂道。
士子大笑一声说道:“原来将军不知此物妙用,待我给你说来”说罢士子便凑上前去,在熊弼耳前低语说了些什么。
起初熊弼对士子这种鬼鬼祟祟咬耳朵的做法满是厌恶,本欲推开,但听着听着两眼瞪得溜圆,放出火热的光芒,嘴角不由自主的流出了哈喇子。
“当真?天下竟然还有这等妙物?”熊弼兴致盎然的问道。
“哈哈,妙不妙将军用过之后自然知晓!”
熊弼端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酒连叫了三声妙,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也是一个妙人,来一起喝一杯”
“能陪熊将军饮酒,在下荣幸之至,却之不恭了”秀士也哈哈大笑,坐在了熊弼下手。
高台上的女子借着空挡早已溜走,另一浓妆艳抹的女子走上高台,应熊弼的要求唱起了酸曲:
昨夜酒醉睡朦胧,醒来时裙带宽松。不由奴仔细思量暗拍胸,必有个缘故在其中。枕边不见香罗帕,一双花鞋各分西东。乌云乱抖,发鬓蓬松,解开奴的钮扣露出奴的胸。还有一件蹊跷事,好好的裤子染鲜红。倒叫奴难猜难解这奇逢,急得奴面红耳赤怀恨在心中。(出自清人华广生《白雪遗音》)
雄常从盼儿的口中得知连这凝香馆中的妓女都不能随意进出韶音坊,自己再在这里干等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加之台上的唱词愈发的直白裸露,盼儿更是时不时的拿饱满的胸部往自己身上蹭,弄得他有些燥热起来,不敢再做停留,不顾盼儿的再三挽留,匆匆结了账,逃离了凝香馆。
出了凝香馆,雄常对瑾瑜放心不下,再次来到那巷子的侧门,轻叩门环无人出来应答。雄常徘徊良久望望高墙,暗自提气,意图翻墙进去,看个究竟。
正欲纵身跳跃之时,一只大手摁住了他的肩膀。
一觉醒来已近黄昏,瑾瑜揉揉朦胧的睡眼,看见悠柔歪在榻上正看着自己。
“不好意思姐姐,我睡着了”瑾瑜说。
“看你在我这里睡的踏实,姐姐心里高兴。”悠柔坐起身说。
“都怪姐姐你弹的曲子太好听了,听得心里特别难受,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瑾瑜好似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地说。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那怪我喽?”悠柔笑问。
“嘻嘻,姐姐你要怪我在你弹琴的时候睡着就好,但我确实是觉得你弹的太好听,我听的太伤心才睡着的!”瑾瑜笑着说。
“好吧,我不生气。那说说你吧!”悠柔依旧恬静的说。
“我?哦、、、、、、”瑾瑜从一脸茫然到恍然大悟说:“我吧,就叫瑾瑜这个你知道的,父亲说瑾瑜是一种美玉,他是肃慎国的国主。”
“他可疼我了,我长这么也从来没有离开过肃慎国,也从来没有这么久离开过父亲。”瑾瑜说着鼻子有些发酸竟掉下了眼泪。
“想你父亲了?”悠柔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替瑾瑜擦泪。
听到肃慎国三字时悠柔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