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强行定定自己的心神,用有些压抑和嘶哑的声调说:“我方才说过,这物件在我就是一件废物,而公子刚好有用,那便是与它有缘,既是有缘又何必谈钱,如果公子不嫌弃,我便赠予公子!”
“初次见面,怎么好意思呢?”雄常脸上挂着微笑,手里把玩着自认为淘到的宝贝。
“在下丈夫国人叔容,想与公子交个朋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摊主郑重说道。
见叔容如此诚恳雄常也诚心道:“其实在下并非商均国人,而是肃慎国人,雄常,能与叔容兄做朋友乃是在下的荣幸”
“承蒙公子不弃,你是第一个愿与我丈夫国人交朋友的他国人,你是我叔容的朋友便是我整个丈夫国人的朋友,那这小小的物件还请雄常兄笑纳!”叔容接过雄常给他的“剑鞘”,重新双手捧在雄常面前诚恳说道。
雄常稍作犹豫,接过“剑鞘”说道,“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多谢叔容兄”
“我丈夫国人世受礼仪教化,善于舞剑,举国以剑为武器。”叔容边说边从归墟环中掏出一本古卷继续说道:“这是我族世代相传的一本剑谱,是与这剑鞘一并传下,雄常兄既然与这剑鞘有缘,这剑谱自然也一并相赠”
雄常慌乱的摆摆手推辞道:“这如何使得?得兄馈赠剑鞘雄常已然是感谢万分。再说你我素未平生,只此一面我如何就能要兄台家传之物,不可不可!”
叔容微笑着点了点头。要知道对于修道中人来说,道法与技法相当于人的两条腿,两者缺一不可,尤其是天下大乱的今天,技法的重要性几乎要超过道法。
因为一些实战技法,比如拳脚兵器等,即使不是修士,没有道法根基练习得法的话也能成为一名强大的武者。
而剑谱便是这类实用的技法,叔容故意将这剑谱说的极为珍贵,就是要看看雄常的反应,但见他诚心拒绝,毫无半分贪念的表现,从心底里有敬了他几分。
“怪我没有说清楚,这剑鞘样貌粗鄙丑陋,而这本所谓的剑谱也是有形而无实,剑招看似精妙但却无相应的剑诀,没有剑意,对于任何人来说即使练成了也是中看而不中用,无异于花拳绣腿,于我族也是没有丝毫的用处,这么多年来都是被束之高阁,无人问津的!将这剑谱相赠也只是因为它与这剑鞘本是一对而已”
雄常半信半疑的接过剑谱,枯黄陈旧的页面上隐约还能看清四个字《连山剑法》。而这几个暗淡的字却让雄常眼睛变得明亮起来。他身躯微微一怔,拿着剑谱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一些。
雄常望着书面出神,离开肃慎前,肃侯层赠给他一本《连山诀》,现在手里拿着一本《连山剑法》,大巫医曾经说我“有法而无术”,今天便得了这本剑谱,难道真是天意?
“雄常兄、雄常兄、、、、、、”叔容的几声轻唤把雄常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雄常也整理衣冠,对着叔容拱手一躬到底说道:“叔容兄如此厚赠请受小弟一拜”
叔容慌忙搀住雄常不让他继续下拜,他行如此大礼显然让叔容有些措手不及。
“雄常兄快快起身,折杀我了。再说只不过两件无用的东西而已,雄常兄不嫌弃我丈夫国人,原于我交朋友,又肯接受这些东西,该是我谢谢你才是”说着也躬下身去。
雄常急忙拦住叔容说道:“如此我们兄弟便都不要客套了,这样拜来拜去会叫别人误会的”
说完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雄常兄不但思想独到而且豪爽快意,能与你结识也不枉我这次不远万里离国一趟,今后可能还有叨扰和麻烦兄台的地方,到时还望勿要见怪才是。”
“能与叔容兄结识也是我三生有幸,雄常无才无能,空有一身力气,如果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地方在下义不容辞!”
雄常心下嘀咕了一下,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此人与自己初次见面便刻意相交,其意是好是歹难以判断。他心中又想起了某个人,脸上掠过一丝寒意。
浑浑噩噩的活在这个世上,自身安危倒是无妨,若有不慎连累了瑾瑜自己又于心何安。想到此雄常说道:“叔容兄,我还有朋友在那边等我,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小弟就先行告辞了,不知叔容兄弟落脚何处,有空小弟好去拜会。”
“我居无定所,今天过完明天住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公子有事就请便吧。”叔容爽朗一笑道。
叔容看着雄常远去的背影淹没在人潮中,自己摊前清静冷落的景象让他怅然若失。不由轻叹一声抬头望着屋顶陷入沉思。
他忽然发现在这展厅的顶棚和四周角落里都镶嵌着一些晶石,石面平整光滑如铜镜般将地面上的人影清晰映在上面,叔容心下有些好奇,目不转睛的盯着一片晶石。
“主公,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一个洪厚的中年男子声音问道。
“不会,这摄影灵石只会映出他们的影像,他不会看到我们这边的情况”另一个声音冷冷的回答。
在展厅二楼的一个宽敞房间内,一个少年坐在一张几案前,他身后站立着一个短装打扮的中年男子。
他们眼睛盯着前面的墙面,那墙面整个都是由摄影灵石的晶面组成,展销大厅内的场景一一映在晶石之上,楼下光景一览无余。
“再说,他能发现什么?这摄影灵石的布置就是为了方便贵人们在楼上就能挑选自己想要的货品,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做生意,有什么可担心的!”
少年没有回头,眼睛没有离开墙面淡淡说道,语气中却带有几分责备的意思。
“主公教训的是,是我多想了”那中年人似乎怕极了这少年,言语中有几丝恐惧。
“你这又是怎么了,我又没说你什么!”那少年依旧淡淡的说着,又似是很不经意的问道:“这个人的来历你们弄清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