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吃力地抱着方石柱的尸身,一摇一晃地朝回走着。
她快步走近他,急切地道:“深哥,我们走。”
说着伸出手臂挽着秦深的手臂,与他并肩而行。
沈令见状大惊失色,不及细想袁雪宜为何看了手帕而悲愤离去,更顾不上拾起地上的手帕,便身形一展,飞快奔过去,拖住袁雪宜的手,焦急地道:“雪宜,你怎么了,你疯了吗?快跟我回去。”
袁雪宜狠狠摔开他的手,痛声叫道:“你放手,我们从此一刀两断。”
秦深忙停住脚步,吃惊地看着他们。
沈令心中大骇,急得有些结巴地道:“你……你别乱……乱说,快与我们回去。”
上前又要拉袁雪宜。
袁雪宜忙闪身躲在秦深身后,流泪悲声道:“你走吧,我不愿见到你了。我已是深哥的人了,你快走吧。”
说完又朝前面奔去。
沈令听得心跳如鼓,忙施轻功,急掠过去,挡在袁雪宜的身前,颤声道:“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我只不过杀了你的恩人而已,但你也用不着这样对待我。”
袁雪宜气得芳心乱颤,一片慌乱不堪,丽容惨白无色。
她指着一脸惊慌的王月婵,口不措词地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原来你们早就好上了,想不到你竟欺骗我这么久,你太无耻了,而我却又太傻了。”
说着又要闪开沈令。
沈令哪能让她走,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慌乱地道:“你别误会,我与月婵只是朋友关系,幷没有过分的感情纠葛,你不要搞错了。”
袁雪宜似乎平静了,她奋力挣脱沈令的手,扰了扰有些凌乱的鬓发,冷笑道:“你还想骗我是不是,她若不对,你一往情深又怎将心爱的秀帕作为定情物送给你,幷题上代表她情谊的诗。而你将手帕如珍宝一样珍藏在怀中,从不拿出来用一下,更不让我见到,这些事实难道说错了吗?”
沈令恍然大悟,心中不由又惊又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跟不要乱想,我与她真的没有那种关系,你千万别胡思乱想。”
袁雪宜嗤了一声,冷冷道:“那你为何将手帕珍藏在怀,不让我看,这你又如何解释。”
沈令登时瞠目结舌。
说实在话,他几乎忘了怀中还有这么一块手帕,刚才他只是一时心急,才想起怀中有块手帕。
这时他张着口呐喊地道:“我,我……”
却说不出话来。
袁雪宜冷哼一声,恨声道:“沈令,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相信,你我从此一刀两断,互不相干。”
沈令登时心胆俱裂,低声道:“你为何要这样做,你为何要这样绝情?”
双目立刻涌出痛苦的泪水。
但袁雪宜却没看见,她趁沈令极度悲伤之时,闪身而过,朝前而走去。
可她美丽绝伦的脸上也留下了晶莹的泪珠。
秦深见了心中大震,叫道:“袁姑娘,你快回来,别闹了,快跟沈令回去。”
袁雪宜回过头,流着泪对秦深道:“不,深哥,我们走吧。”
秦深摇头道:“不行,你快回来,跟沈令回去。”
说着,放下方石柱的遗体,赶紧去追仍向前走的袁雪宜。
此刻,沈令心头悲痛之情,无法形容。
见秦深走来,他不由想起上官与对他说过的话,又想起袁雪宜刚才说她已是秦深的人,便知这一切归根结底是秦深惹的祸。
于是,身形一展,急挡在秦深面前,冷冷道:“秦深,我念你为义兄,处处尊重、帮助你,但你却恩将仇报。你说,你到底对袁雪宜做过什么事,才令她心性大变,移情于你。”
秦深正为自己不该与袁雪宜在一起而大悔,此时听沈令如此相问,心中更是抱愧不已,便极为难看地说了几个“我”字,再也说不出下面的字来。
沈令见他一脸难色,以为他真的做了对不住袁雪宜的事,高声怒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事?”
左手探出,抓住秦深的右肩头。
秦深顿感疼痛难忍,他咬牙承受,低声道:“沈令,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
他是说那次在昏迷中险些毁了袁雪宜的清白。
他本中一个至诚之人,只知道如何认出自己的错误,好让沈令消气。
但他不知道,有些事是永远不能坦诚告白,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
沈令听了顿觉心如刀绞,他几乎狂怒得失去了理智,伸出右掌闪电般向秦深胸口拍去。
这时,他身后响起袁雪宜的惊叫声:“不要。”
可惜他的右掌还是拍了过去。
秦深大惊,本能地闪身躲避。
然而,他功力太差,且又距离太近,不能施展精妙的无影神行步法。
沈令的右掌虽没拍在他的胸口,但他的左肩头却在凌厉的掌风中。
幸好,沈令并没施运全力。
他匆促间只运了三成功力,但是够让秦深的肩头也震碎,只听一阵骨骼喀嚓声响起。
同时,伴随着一声惨叫,一齐传入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秦深中掌后被震得急退半丈,跌倒在地。
沈令见状仍难解其恨,又欺身上前,举起右掌作势拍下。
袁雪宜急飞奔过来,骇然道:“不要杀他。”
同时,燕南飞和姚家四人也飞身掠来。
燕南飞厉声喝道:“沈令,你疯了,快给我住手。”
声若惊雷,滚滚而来。
立刻震得沈令停住右掌,闪身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双目微闭,一脸痛苦的秦深。
袁雪宜急急奔到秦深身边,伸手扶起他,急道:“深哥,你怎么了?”
见秦深的左肩头一片血肉模糊,她又泪流满面,伤心不已。
站在沈令面前的燕南飞沉声喝道:“沈令,你太过分了,要知道他是义兄。”
沈令默然不语,双目呆呆地看着袁雪宜,神情甚是痛苦。
燕南飞见状也不好多说,便走近秦深,细细察看伤势。
袁雪宜抬起头,对沈令痛恨地道:“沈令你可够狠毒,连你的义兄也敢痛下杀手,你走吧,我再也不愿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