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的心再次为之悚然,而脑中的思绪又缓缓回到当时的情景中。
原来,在蓝浪消失在黑暗中后,南宫血也急急掠来,将她拉入黑暗,朝东南方的岳州城内疾奔。
当时她又惊又怕又急,对南宫血又呵斥,又哀求,但无济于事。
正当这时,已躲过几名黑衣人追截的秦深在上官玉姐妹俩的陪同下,飞快奔来就她。
由于南宫血的内力不弱,再加上他们先行几步,所以秦深三人之间的距离仍有数丈。
一路上任秦深的恐吓,怒骂,南宫血就是不停步,几人追进了岳州城,上官姐妹分开追赶,才在一个小巷里截住他们。
当时,南宫血的负伤抵抗和污言怒骂,迫使上官玉一怒之下,暗袭一把毒针,使南宫血死于非命,以而救下她。
到那时,袁雪宜才知道秦深身负重伤赶来救她,当时把她感动得几乎要落下眼泪。
正当他们四人大为欢喜之时,宋怀仁和常向天的两批人马搜寻过来。
急乱之中,他们齐隐藏一隐处,侥幸逃过搜捕。
之后四人慌不择路,寻路逃亡。
不料,因地形不熟,又天黑路滑,一路狼狈而行的他们竟找到岳州城东边最偏僻肮脏的贫民区。
眼看天快亮了,又见秦深身体实在很虚弱,难以支持了,三名女孩只好寻了这家主人,借了一间房间,才暂时歇下来。
“咳,咳,咳……”一阵轻咳声打断袁雪宜的思路。
她回头一看,只见秦深正伏在床沿低头,又吐了一大口鲜血。
他身旁的上官玉痛心地看着他,伸手轻抚他的背。
上官兰也立在一旁,忧急地看着秦深。
袁雪宜忙走过去,关切地问:“深哥,你不要紧吧?”
秦深喘了一口气,抬头吃力地道:“没事,刚才幸有玉妹替我疗了伤,现在感觉好多了。”
他侧头朝上官玉微笑道:“玉妹,谢谢你了。”
是的,他们刚进房间时,上官玉便施内力替秦深疗了一阵伤。
可惜,他的内伤太重,而上官玉的内力又不甚深厚。
所以,疗了半个时辰的伤,也无甚收效,倒使得上官玉香汗淋漓,疲惫不堪,当时她还要继续为秦深疗伤。
并袁雪宜与上官兰两女也要一齐替他疗伤,但他拒绝了,因为此时是最危险的时期,他不想浪费每个人的力量,三女见她执意不肯,只好作罢。
这时上官玉听了秦深的称谢,美目立即涌出泪水,痛心地道:“深哥,你不要这么说,这只怪我们无能为力帮你,你别多说话了,快躺下静心歇息吧。等会儿我去弄些药物来。”
秦深立即道:“不行,现在外面太危险,你千万不能出去。”
上官玉听了大为感动,暗道:“他毕竟关心我了。虽然外面很危险,可有了他这一句话,就算再危险,我也要去。”
她去意已决,便柔声道:“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秦深摇了摇头,道:“不行,这绝对不行。这次我们侥幸脱身,宋怀仁和常向天一定气急败坏,他们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说到这里,又咳了起来。
上官玉焦急地道:“可是,你伤得这么重,而我们又无力助你疗伤。这非要药物来化除你体内的淤血,再用滋补的药物替你舒筋活络,滋血养精,安神固气才行。否则,时间一久,会郁成痼疾,到那时可麻烦了。”
秦深叹了一口气,道:“我郁成痼疾倒没什么,重要的是你这样太冒险了,万一出了差错,那才叫我良心不安。”
上官玉心中一震,双目竟痴痴地看着秦深,再也不肯离开。
袁雪宜见状,暗道:“看来她已对深哥动了情。”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生出微些涩意。
忽然她又想起沈令,又暗道:“令哥对我那么好,我又怎么如此胡思乱想呢。”
想罢心中一宽,对沈令竟有些惭意。
秦深见上官玉半天没反应,抬头一看,正好迎上她那双痴迷的目光。
他心中一震,暗怪自己刚才失言,才会令上官玉意乱情迷,忙低下头,默不作声。
上官玉很快发现自己失态,不由脸一红,轻声道:“深哥,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说罢,起身要走。
上官兰突然道:“姐,我跟你一起去,好有个照应。”
上官玉点头应许,又对袁雪宜郑重地道:“袁姑娘,我们去了,深哥就交给你照应了。”
袁雪宜点头道:“两位请放心,你们一路可要小心,早去早回。”
秦深也到:“你们若买不到药,就尽快回来。若在半路上有危险,只管先脱身,不要管我们。”
上官玉嫣然一笑,道:“知道了,你放心吧。”
与上官兰相偕出了门。
秦深呆呆看着两女消失在门外,心中又感激又担忧。
袁雪宜见他紧缩眉头,走近几步,安慰道:“深哥,你安心歇息吧,她俩武功那么好,一定会没事的。”
秦深忧虑地道:“我是担忧宋胡怀仁他们已布下天罗地网,怕她们中了计仍茫然不觉。”
说完,他支起身子,重新躺下。
袁雪宜轻轻蹙着秀美,疑惑地道:“现在刚刚天亮,他们应该还没这么快就布置吧。”
秦深看了她一眼,道:“你别忘了岳州城曾是宋峰的地盘。”
袁雪宜这才恍然大悟,急切地道:“那……那现在改怎么办?”
秦深叹息道:“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但愿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他忧伤地闭上眼,不再理会袁雪宜。
袁雪宜站在一旁,双眸不由呆望秦深,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清楚地看着秦深。
秦深的脸很苍白,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但衬得那快要斜入鬓间的剑眉更加漆黑,他那紧闭的充满忧郁的大眼,那挺直俊秀的鼻梁,那两角有些下弯的方唇无一不显示着他英俊不凡,器宇轩昂,更透出他轩昂洒脱,与孤傲不羁。
看着看着,袁雪宜心底那种朦胧的感觉又不由自主地涌出来。